許田狩獵並沒有百姓圍觀,這對曹操來說,也算是值得慶幸的。
沒有百姓,消息就容易控製,不讓其傳播。
事後曹操馬上把將領們召集在一起,目光嚴厲的掃過眾人,叮囑道“今日之事,誰都不得傳揚,違令者,斬!”
眾人不敢抗命,馬上傳達曹老板的指示,曹操一向治軍嚴整,再說此事牽扯到皇帝,大家確實也不敢到處議論。
即便有人對曹操看不過去,這種不滿的想法也隻能憋在心裡。
除非有人煽動,公然站出來要對抗曹操,或許有人會有勇氣站出來。
如果今天劉協這麼乾的話,底層的曹軍將士,或多或少,會有人響應的!
夕陽斜斜的灑落,許都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下,多了一股神聖莊嚴的氣息。
經過幾年的擴建,許都城比原先整整擴大了一倍,內城外城涇渭分明,護城河裡的水也異常清澈。
綠草如茵,路邊的樹木也非常的茂密,枝葉隨風擺動,街上行人穿梭,處處都洋溢著繁華熱鬨的氣息。
曹操騎在馬上,也不得不心生感歎,今日許都的變化,也有劉協很大一部分的功勞。
就事論事,曹操承認,劉協對自己不錯,曹操能有今日的實力,有一半是靠了劉協。
曹操沒那麼自私,他對劉協始終存有敬意。
曹操隻是想,讓劉協乖乖的做個名義上的皇帝,安安分分的待著,彆到處亂跑,彆到處折騰。
但劉協已經長大了,願意追隨他的人越來越多,曹操近一年來,這種危機感愈發的強烈。
哪怕劉協什麼也不做,就憑他是大漢皇帝,依然會有人願意擁護他,何況,劉協本人也足夠聰明,足夠隱忍。
曹操不得不把他當成自己的對手,既然是對手,就得分出個勝負,所以曹操一直想壓製住劉協。
曹操回城後不敢直接來見劉協,決定先回司空府商量一下,還沒到家呢,曹休便急匆匆的跑來了。
曹休是曹操族中子弟,身形高大威猛,英氣勃發,雖說才十幾歲,卻已經開始追隨曹操上陣殺敵了。
他和曹真、夏侯尚等人,是曹操重點培養的下一代的傑出代表。
“主公,曹純將軍傷的非常嚴重,急需救治。”
曹操也非常擔心,馬上吩咐道“快去找華佗來。”
可是曹休無奈的搖了搖頭,“華神醫現在不在許都。”
“那就找太醫來,去把吉平找來。”曹操近乎咆哮的吼道。
曹純的傷勢很重,不僅斷了一條手臂,胸腹也傷到了,抬回來整個人都變成血葫蘆了。
曹操回到司空府,身心疲憊的坐了下來,剛剛坐下,曹昂便大步走了進來。
噗通一聲,曹昂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子修,你這是?”曹操看著兒子,頓時一愣。
曹昂目光直視著曹操,滿是懇切的說道“父親,孩兒實在不明白父親今日究竟是怎麼了,但很顯然,父親做錯了,孩兒自問沒有資格指責父親,兒言父之過乃大不孝也。”
“但在陛下麵前,父親是臣,孩兒也是臣,眼見陛下受辱,孩兒實在難以理解,孩兒懇請父親能進宮向陛下請罪,請求陛下寬恕。”
“母親從小就教導孩兒忠孝仁義的道理,陛下也希望我長大能做一個德才兼備的人。可是父親,你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冒犯陛下……”
曹昂聲音哽咽,越說越激動,最後他流下了眼淚,咚咚咚的,一下又一下的給曹操磕頭。
可把曹操給氣壞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聲道“你個豎子,竟敢教訓為父,給我滾出去!”
曹昂卻不肯退讓,倔強的跪在地上,緊隨其後進來的郭嘉,趕忙擺了擺手,讓旁邊的甲士把曹昂架了出去。
曹操餘怒未消,顫抖著手指著門外,“看到了嗎?這個豎子竟敢訓斥我,他還是我的兒子嗎?”
郭嘉勸道“明公,大公子並沒有做錯,天底下的父母都一樣,都盼著自己的孩子知書懂禮,成為可堪造就的人才。”
的確天底下的父母都望子成龍,盼著孩子懂事成才。
曹昂也的確做的很好,但站在曹操的立場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哼!”曹操又哼了一聲,他倒不是真的在生曹昂的氣。
曹操也知道,曹昂一向做的很好,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很驕傲。
兩人正要商議,曹丕又進來了,他現在已經十四歲了,個子也長高了,人也壯實多了。
但相比之前,也更陰了,在曹操麵前,一向話不多,不該說的絕對不說。
但隻要有機會,曹丕還是很喜歡拍曹操的馬屁,討好他。
剛剛來的路上,曹丕正好看到曹昂被人架走了,曹丕很得意,意識到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父親。”
進屋後,曹丕規規矩矩的行過禮,然後站在了一旁。
曹操瞅了他一眼,問道“子桓,今日獵場之事,你怎麼看?”
為人父母,總是喜歡考教自己的孩子。
曹丕馬上回道“孩兒覺得父親做的很好,這疆土本來就是父親打下來的,不過既然陛下不肯低頭,孩兒覺得父親可以趁此機會,乾脆把陛下囚禁在宮裡。”
曹操有些不悅,沉著臉哼了一聲。
曹操的目的僅僅隻是想震懾一下劉協,他可不想把事情徹底弄僵。
曹操目光嚴厲的看著曹丕,說道“子桓,難道你就不怕為父背負罵名嗎?再者說,呂布趙雲可都在陛下身邊,難道你覺得陛下就那麼容易掌控嗎?”
曹丕並沒有看出曹操眼中的不滿,又說道“父親,劉關張三人如此驍勇,可麵對父親的兵馬,依舊無力抗衡,呂布趙雲也是一樣的情況。隻要把陛下囚禁起來,並下令封城,敢有亂言之人,一概殺之,事情很快就能平息,非議也能在鐵血嚴令之下受到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