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回到住處,身子乏累,倒頭就睡,想趁著還不到點卯的時候,稍微補個覺。
因為父親特彆嚴厲,絕不會日上三竿還允許彆人睡大覺。
曹昂回來後,馬上來找曹丕,進屋幾步就來到了床前,一把就把曹丕身上的被子給掀開了。
曹丕還在裝傻,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問道“兄長,你怎麼了?”
“怎麼了?你自己做過什麼,還用我再說一遍嗎?”
曹昂一把將曹丕從床上拽到了地上,伸手就要打,可手舉了起來,卻遲遲沒有落下。
畢竟是手足兄弟,丁夫人性情溫和謙讓,一直教導他要和兄弟姊妹和睦相處,這麼多年以來,曹昂從來沒有動手打過任何一個弟弟。
曹丕哼了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兄長,你何必如此動怒,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回頭我派人送一些錢財,打發一下就行了。”
曹昂怒斥道“你強行欺負了人家,還想隨便打發了?要不我現在就把這件事告訴父親,看他怎麼處置你?”
一聽要讓父親知道,曹丕頓時嚇的一激靈,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爹曹操。
隻要曹操一瞪眼,曹丕就渾身哆嗦,打小曹丕見到曹操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都成了條件反射了。
明明是親父子,曹操又不會吃了他,但曹丕就是怕。
“兄長,你放心,小弟一定痛改前非,絕不再犯了。”曹丕連忙說好話,討好曹昂。
曹昂終究是不忍心,推了他一把,咬牙道“記住你剛剛說的話,再讓我發現,我就不客氣了。”
曹丕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囑,“一定,一定,那兄長,咱可說好了,你千萬不能告訴父親。”
曹昂瞪了他一眼,“父親正忙著對付袁紹呢,你當我願意拿你的破事給父親添亂嗎?”
“那就好,那就好。”隻要曹昂不告狀,曹丕便鬆了一口氣。
至於下次改不改呢,曹丕這一點倒是跟曹操一樣。
堅決不改,死也不改!
天剛剛大亮,顏良就來了,率領一萬多人耀武揚威,在城外討戰。
曹操匆匆洗漱後,將就著扒了幾口飯,便帶人登上了城樓,卻發現,劉協比他更早,已經在城樓上站了好一會了。
顏良跨馬提刀,高挺的鼻梁下方,雙唇緊閉,身上穿著鐵甲,渾身上下透著狂暴之氣。
他的瘋狂與傲氣,成就了他的英名,讓他成為河北四庭柱之首,但這種蔑視天下的傲氣,也注定,會讓他走向毀滅!
劉協身旁的關羽,冷冷的盯著顏良,一雙鳳目,把顏良緊緊鎖定。
顏良狂傲,關羽比他更傲。
至於呂布,看了顏良幾眼,就不看了,放眼天下間,能打過呂布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所以呂布的傲氣,透著深深的自信和濃濃的不屑。
彆人傲,是性格使然!呂布傲,則是實力使然!
“顏良將軍,你看到了嗎?那一位穿深色長袍的,就是當今天子。”郭圖看到劉協後,急忙伸手指給顏良。
雖然沒有配戴象征天子威嚴的冕旒冠,被關羽等人簇擁著的劉協,依然風度翩翩,在城樓上這麼醒目的位置,很快就被顏良看到了。
劉協一身深色長袍,氣度卓然,相貌俊朗。他五官端正,鼻梁高挺,眼睛明亮炯炯有神,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君臨天下的氣概。
在顏良打量他的時候,劉協也在觀察顏良,兩人目光交錯碰撞間,劉協還衝顏良平靜的笑了笑。
顏良高聲道“陛下,想不到您此番也來到了白馬。”
劉協點了點頭,“顏將軍,朕是當今天子,你見了朕,為何不跪呢?”
一旁的甘寧等人,都知道劉協是故意這麼說的,忙跟著起哄,大聲喊嚷道“顏良,還不下馬跪拜,更待何時。”
大家紛紛起哄,一時弄的顏良臊紅了臉,騎在馬上直瞪眼,不知如何回應。
不管誰麵對皇帝,都會很被動,因為天子,本身就代表著大義,代表著至高無上的壓迫感。
儘管漢室沒落,也沒有人敢堂而皇之的無視皇帝,皇帝依然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過了一會,見顏良都不敢抬頭了,劉協擺了擺手,“好了,大家就不要起哄了,顏良追隨的是袁紹,朕沒必要和他計較,等見到袁紹後,朕再當麵問一問,看看袁本初,心裡究竟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郭圖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幾圈,目光從劉協臉上移開,又看向了曹操,心裡暗暗佩服。
想不到曹操竟然能把皇帝調教的這麼好,讓皇帝心甘情願的幫他,曹孟德還真是有一手。
郭圖誤以為,劉協這麼做,都是曹操在背後掌控著。
曹操見顏良吃癟,麵對皇帝,囂張跋扈的氣勢一下子癟了下去,心裡也大為快慰。
不過,儘管讓顏良吃癟,但這不解決實際問題,畢竟顏良武力絕倫,一般人可勝不過他。
曹操走過來,對劉協道“陛下,顏良本領甚是了得,光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可不行,必須派一得力的猛將出戰,若能戰而勝之,顏良就不會這麼張狂了。”
劉協點了點頭,說道“曹公,你帳下精兵如林,猛將如雲,你覺得誰人能夠勝過顏良?”
曹操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曹操昨日已經試過了,徐晃這些人都不靈,總不能挨個把所有的武將,都派出去吧。
“陛下,顏良的確了得,尋常之人恐難以取勝,恐怕也隻有呂布出戰,才能夠勝過他。”
呂布聽了這話,不免有些得意,昂起頭來,臉上露出很受用的表情。
不管誰誇他,呂布都會很享受,這就是一根筋男人永遠也改不了的毛病。
但現在呂布隻聽劉協一個人的命令,哪怕呂布沒有主見,反複無常,也統統變的毫無意義了。
因為劉協不需要呂布有主見,隻要他聽話就行了!
“曹公,你放心,朕自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