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著火了,有人在打鬥。”十二歲的曹彰一邊跑,一邊喊著。
今夜這麼大的動靜,曹家也不例外,也被驚動了。
曹家人影攢動,大家從各自屋裡走出來到院中,惶恐不安的看著夜空中還在燃燒的火焰。
外麵的打鬥聲、喊殺聲不斷的傳來,撞擊著眾人的心理防線。
這麼多年,許都一直都掌控在曹家人手中。
可是今夜,曹家人卻全都蒙在穀裡,不知道城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卞氏也來到了院中,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聚攏在卞氏的身邊。
曹操不在家,大大小小,裡裡外外的事情,卞氏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她天生就有一股能掌控大局的氣質。
雖說丁夫人是正房,但丁夫人無欲無求的性格,明顯不如卞氏玲瓏八麵更能駕馭人心。
卞氏瞪了曹彰一眼,把管家曹福叫到近前,吩咐道“曹福,你去外麵看一看,究竟今夜怎麼了?”
曹福答應著,帶了幾個護衛離開了。
卞氏環視眾人,聲音不大,卻極有威嚴,“今夜誰都不準隨便出去。”
“是,夫人。”眾人齊聲回道。
曹福不一會,又掉頭回來了,臉色明顯有些慌亂,“夫人,不好了,門外站著好多侍衛。”
“他們是什麼人?是夏侯惇和滿寵安排來保護我們的嗎?”
曹福搖了搖頭,“看著不像。”
卞氏心中疑惑,“帶我去看看。”
“母親,孩兒隨你一同前往。”曹彰天不怕地不怕,也喊叫著要跟著。
卞氏搖了搖頭,拒絕了,“你留在家裡,不準亂跑。”
曹福陪著卞氏出了府門,卞氏往兩邊掃了一眼,果然,黑壓壓的站著好多人,府門左邊一隊,右邊一隊,人數不下數百人。
這些人軍容整肅,全都手持刀槍,一動不動的聳立著,看著倒像是在保護曹家。
“夫人。”
見卞氏從府裡出來,其中一名校尉走了過來,但卞氏卻覺得很陌生,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卞氏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回道“小的隻是一名校尉,今夜奉命保護曹府安危。”
“今夜發生了何事?”卞氏好奇的問道。
卞氏從來沒有去過兵營,彆說是校尉,就連曹操身邊很多武將,她也不能一一都認得。
“回夫人,是許都令滿寵在城中作亂,不過,你不用太擔心,局麵很快就能控製住。”
“什麼?你說滿寵作亂?”卞氏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是的,千真萬確,滿寵趁陛下和曹公不在,四處縱火,意圖不軌。”
卞氏雖是女流,但頭腦卻非常聰明,滿寵怎麼可能會作亂呢?
她急忙問道“夏侯將軍呢?”
那人搖了搖頭,“夏侯將軍暫時不在,他出城了。”
“那你們又是奉了誰的命令?”
“是陛下的命令。”
“什麼?”
卞氏震驚的後退了兩步,腦海中頓時蹦出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不是滿寵謀反,是皇帝謀反。”
這個念頭很瘋狂,整個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又怎麼可能謀反呢?
卞氏絕不相信,是滿寵在作亂。
那人又勸道“夫人,外麵不太安全,你還是回去吧。”
卞氏很想出去看看,這些護衛看著像是在保護曹家,可卞氏卻明白,他們也是在控製曹家。
外麵的人進不來,隻怕,裡麵的人也出不去。
卞氏終究隻是一個女人,這麼大的事情,身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她頓時也亂了方寸。
心裡越想越覺得氣惱,不由得在心裡責怪道“夏侯惇,他人呢?究竟去哪裡了?”
曹操讓夏侯惇鎮守許都,結果關鍵時候,夏侯惇人卻不見蹤影,卞氏都快氣死了。
卞氏重新回到院中,越想越著急,她對曹福吩咐道“找幾個得力的護衛,從後院偷偷出去,一定要儘快找到夏侯惇。”
曹福心領神會,很快就把人派了出去。
可是,後門也有守衛,派出去的護衛剛剛跳到院外,就陷入了包圍中。
有一名護衛想靠著勇力強行衝出去,結果被當場用弩箭射殺了。
很快,屍體就被抬到了曹家,對方什麼也沒解釋,繼續在曹家外麵守著。
但卞氏卻嚇了一跳,這很明顯是個警告。
今夜,都得老實點,誰也甭想出去,趁早斷了這個念頭。
滿寵這邊的戰鬥,也漸漸進入了尾聲。
陸遜的兵不論是人數,還是實力,都遠在滿寵這些兵卒之上。
滿寵的身邊隻剩下了幾十個人,他根本抵擋不住,最後被按倒在地上,用繩子捆綁了起來。
陸遜冷眼掃視著僥幸還活著的滿寵的部下,說道“賊首滿寵已被生擒,他犯的是誅九族的死罪,我奉勸你們馬上放下武器,不然的話,繼續冥頑不靈,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滿寵扯著嗓子大喊道“胡說八道,我沒有謀反。”
陸遜擺了擺手,“他太聒噪了,把他的嘴給我堵上。”
將士們四處找了找,也沒發現趁手的東西。
一個士兵乾脆把鞋子脫了下來,把纏腳的布拿下來,直接塞進滿寵的嘴裡。
古代沒有襪子,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是用布來纏腳的。
腳布又臭又長,對滿寵來說,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瞪大眼睛,滿臉的憤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滿寵很不甘心,嘴被堵住,依然還在掙紮著。
陸遜冷笑了一聲,沒有再理會他,滿寵不僅被皇帝打上了作亂的罪名,他很快也會被曹操給拋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