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忽然笑了,“若果真如此,這個女人還挺毒的嘛,劉表死了更好,老夫本就瞧不上他,隻不過……”
曹操眼神突然變冷,咬著牙說道:“隻不過卻便宜了劉備,劉琦彆看是荊州牧,卻隻是一個黃牙孺子,憑劉備的手段,劉琦就算被他賣了,也蒙在穀裡猶不自知啊。”
曹操說到這裡歎了口氣,覺得劉琦有些可憐。
郭嘉眯著眼睛,忽然笑了,“明公,你覺得劉備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
“那還用說嗎?他當然是想要得到荊州了,不然何苦從豫州跑到荊州呢?”
曹操冷笑了一聲,對劉備,他算是看透了。
郭嘉深邃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嘴角也露出了神秘的笑意,“既然他想要荊州,我們便助他一臂之力,如他所願。”
曹操頓時來了興致,身子湊近了一些,“奉孝快說,怎麼做?”
郭嘉眼神一變,冷冷的說道:“讓劉琦和劉表一樣,從這個世上消失掉。”
曹操先是一愣,隨即便指著郭嘉大笑了起來。
原來郭嘉是從劉表的死,受到了啟發,打算如法炮製,再把劉琦除掉。
郭嘉笑道:“如果劉琦生病死了,那麼劉備便可以順理成章的接管荊州,至於劉琮,年紀太小,恐怕沒有多少人會擁護他,無論如何,他都很難競爭過劉備,再說,我們手裡有了蔡夫人的把柄,想讓劉琮退出他就必須退出,所以,荊州一定會落到劉備的手中。”
曹操知道,郭嘉沒這麼好心,他不是在幫劉備,而是要害劉備。
果然,郭嘉接著又說道:“我們先把劉備捧起來,捧的高高的,然後,再讓他重重的摔下來。”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被人發現。”曹操認真叮囑道。
郭嘉點點頭,過了一會,又說道:“其實就算不用我們動手,恐怕劉備也會有所行動,畢竟,一個死的劉琦遠比一個活的劉琦,對劉備更有用。”
“你的意思,就算我們不除掉劉琦,日後,劉備也有可能會這麼做?”
曹操半信半疑,畢竟劉備和劉琦,都是漢室宗親。
郭嘉卻很自信的說:“不排除這種可能,隻要劉琦死了,荊州就變成劉備的了。隻不過,劉備必須先在荊州站穩腳,才會對劉琦下手。”
郭嘉人在並州,卻開始對荊州進行布局,曹操對郭嘉非常放心,全權交給他處置。
而曹操則集中精力,全力以赴繼續進攻壺關。
又過了半個月,壺關被攻陷,曹操率軍長驅直入,幾萬大軍勢如奔湧的洪水一樣,橫掃並州,高乾在逃亡途中,被部下砍下首級獻給了曹操。
曹操馬上把首級命人撒上石灰,用木盒密封起來送到了許都。
見到高乾的首級,劉協很高興,沮授卻提醒道:“陛下,年底之前,並州全境應該就能被曹操平定了,年後曹操的目標就會轉向幽州,曹操注定要迅速崛起,依我看,陛下也應該儘快的收回徐州。”
劉協一直都有這個打算,徐州夾在青州和豫州中間,劉協無時無刻不盼著把這塊肥肉吃掉。
“上一次我們出兵青州,從徐州路過,就已經對車胄造成了極大的恐慌,陛下不妨稍微花點心思,接見一下陳登父子,讓他們做朝廷的內應,旦夕之間,徐州便可易手。”
陳宮也表示讚成,“趁曹操遠在並州,陛下當速速決斷,即便曹操日後得知消息,也隻能接受既定事實。”
劉協表示讚同,馬上寫了一封書信,派人給陳登送去。
陳登是廣陵太守,接到書信後,信中劉協關切的詢問他的身體近況,讓他來許都一趟,幫他重新檢查一下。
於是陳登便放下手頭的事情,啟程趕赴許都。
閒話少敘,幾日後,陳登來到了許都,城門校尉夏侯蘭,一路把他帶到了偏殿。
除了早朝的時候,其他時候,劉協都是在承光殿旁邊的偏殿議事。
見到皇帝,陳登急忙行禮,劉協卻細細打量著他,雖說氣色比上一次好了不少,但劉協依然能發現他的臉色有些暗淡,忍不住問道:“元龍,莫非你沒有聽朕的叮囑,又偷吃了生魚片。”
陳登被說中了,麵色尷尬的笑了笑,“陛下,臣始終謹記陛下的叮囑,隻不過,這麼多年的習慣,想要徹底根除,實在不易,那生魚片臣從小就喜歡吃,不過陛下放心,這兩年我已經吃的很少了。”
劉協歎了口氣,“元龍,你讓朕說你什麼好呢?朕應該誇你遵從本心呢?還是不顧自己性命呢?前司隸校尉丁衝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陳登搖了搖頭,“臣不知。”
劉協冷笑道:“他一直嗜酒如命,結果也如願以償,醉酒爛腸而死,?如果不能徹底改掉吃生魚片的習慣,遲早,你也和丁衝一樣,這次朕還可以幫你,但是下一次,如果還沒有改掉,朕就不管你了。”
劉協又幫陳登開了幾副藥,陳登回到館驛,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太一樣,上次的蟲子是從嘴裡吐出來的,這一次,是拉肚子拉出來的,一連拉了半個時辰,拉的陳登身子都虛了。
當看到糞便中一群群瘋狂蠕動的紅色爬蟲,陳登好懸沒嚇昏過去,真是太惡心,太可怕了。
幸好這一次不如上一次嚴重,稍微休息了兩天,陳登便基本上恢複了。
這次陳登徹底嚇壞了,一來太過惡心,二來,皇帝也生氣了,再不戒口,下次就不管他的死活了。
再次見到皇帝,陳登先跪地謝恩,然後信誓旦旦的保證,“陛下,下不為例,回去後,生魚片我再也不吃了。”
劉協目光直視著他,“元龍,朕是可惜你的才能,你本該有大好的前程,若因為吃生魚片而丟掉性命,不僅會被天下人恥笑,恐怕你自己,也不甘心吧。”
劉協招了招手,示意陳登靠近坐下。
陳登坐下後,劉協問道:“車胄在徐州,差不多也兩年多了,你對此人怎麼看?”
“這……”
陳登鼓起勇氣看了皇帝一眼,他一點都不笨,皇帝突然問起車胄,這顯然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劉協沒有催促,麵帶笑容的看著他。
區區一個車胄,陳登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但他知道,車胄微不足道,但車胄身後卻站著曹操。
稍稍的猶豫了一下,一想到陛下兩次救治自己,陳登很快擺正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