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搖了搖頭,“左賢王你錯了,本來丞相壓根就沒在意這件事,是朝廷,是陛下得知你搶了蔡中郎的長女,龍顏震怒,這不怪丞相,是你咎由自取,無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我想丞相信裡的話,你應該看的很清楚了,你必須馬上把人送去許都,並誠心請罪道歉。”
現在南匈奴的左賢王叫劉豹,是單於呼廚泉的親兒子,上一任單於是於扶羅,於扶羅死於興平二年。
“我和你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曹丞相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了吧?”
“左賢王,話可不能這麼說,要算起來,也是你們對朝廷無禮在先!”
劉豹是單於長子,自認為身份尊貴,從來沒有人敢當麵指責他,當即勃然大怒,“放肆,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王無禮!”
他的發飆暴怒,徐晃卻毫不理會,繼續說道:“南匈奴本已向朝廷臣服,卻趁著黃巾之亂,屢屢越過邊境抄掠作亂,為禍一方,這些年朝廷動蕩,諸侯割據,你們卻更加變本加厲,燒殺劫掠,肆意擾民,?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對你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卻是最熟悉不過了。”
徐晃曾在白波待過,而前一任單於於扶羅曾經就和白波的郭太勾結過,橫行在並州河東一帶,搶人搶東西的勾當可沒少做。
當時徐晃也是白波赫赫有名的一員大將,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些異族人究竟有多麼可恨。
徐晃目光銳利,擲地有聲的說道:“你們明明遷到漢境,卻屢屢縱惡劫掠,不加收斂,不管是陛下還是丞相,都大為不滿,我勸你還是速速把人送回去,並馬上去許都請罪。”
“我如果不照做呢?”劉豹怒視著徐晃,咬牙瞪眼,動了真火。
徐晃冷笑了一聲,“天威不可犯,若是你執迷不悟,後果你承擔得起嗎?當初南匈奴是怎麼向朝廷臣服的?難道左賢王忘了不成?”
劉豹攥起拳頭,眼中噴著凶光,“你是在威脅我?”
徐晃高聲回道:“我是在提醒你,切莫自誤,以免招來殺身之禍,左賢王恐怕不想成為南匈奴的罪人吧?”
劉豹非常火大,讓他乖乖把蔡昭姬交出去,他很不甘心。
不管是作為左賢王,還是作為蔡昭姬的男人,劉豹都不想低頭,最後他一甩袖子,怒喝道:“你回去告訴曹丞相,人我是不會送回去的。”
因為蔡昭姬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劉豹對蔡昭姬一眼就相中了,強行收入他的後宮,蔡昭姬還給他生了孩子。
劉豹態度強硬,不想讓步,徐晃冷哼了一聲,警告道:“左賢王,你很快就會為你今日的決定感到後悔。”
劉豹的心裡還抱著一絲僥幸,覺得曹操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就下令攻打平陽。
徐晃回去,如實向曹操回稟,曹操聽了後臉頓時沉了下來,沉聲道:“劉豹好大的膽子,竟敢不聽老夫的吩咐。”
徐晃馬上請纓:“主公,既然他冥頑不靈,我們也不需要再和他客氣,末將願為先鋒奪取平陽。”
曹操扭頭看向郭嘉,問道:“奉孝,你怎麼看?”
讓曹操嚇唬一下南匈奴,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但如果讓他直接開戰,曹操多少還是有些猶豫。
首先,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平定幽州。
其次,南匈奴雖然還是遊牧民族,大本營所在的平陽卻是一座堅城,一旦打起來,自然免不了又是一場硬仗。
見曹操有些猶豫,郭嘉忙問道:“明公,你在擔心什麼?”
曹操道:“區區一個南匈奴,老夫自然不放在眼裡,但眼下當務之重,是先收回幽州,我打算等幽州平定後,轉過頭來,再對付他們。”
郭嘉搖了搖頭,說道:“明公,我擔心如果我們不及時出兵,一旦消息傳到許都,陛下就會親自插手此事。”
郭嘉湊近了,壓低聲音對曹操說道:“一旦陛下插手,陛下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隊伍開過來,甚至還會徹底占據河東,到時候恐怕想趕都趕不走啊。”
曹操恍然大悟,現在皇帝的地盤都在南麵,曹操的地盤在北麵,雙方涇渭分明,大有互不乾涉的趨勢。
但如果真像郭嘉說的那樣,皇帝借著討伐南匈奴的理由,公然出兵占據河東,那對曹操的確是個大麻煩。
“好,馬上調司隸校尉鐘繇為統兵主將,起兵兩萬親征平陽。”
曹操又看向徐晃,“公明,此次出兵平陽,你為先鋒。”
徐晃當即抱拳拱手,“末將領命!”
剛才兩人的談話內容,雖然聲音比較低,但徐晃多少還是聽到了一些,他知道,他們是在擔心皇帝會親自插手。
不管是呂布來了,還是趙雲來了,隻要來了不走了,曹操就會寢食不安。
忽然,曹操想起一件事,對郭嘉說:“你不說河東我倒差點忘了,河東溫縣的司馬氏乃是名門望族,如今司馬朗已經輔佐老夫多年,早就聽他說起過,他的兄弟也頗有學識,能力不凡,按年齡來說,他的二弟司馬懿應該已經及冠了,馬上招此人前來,若果有才學,就留在老夫的身邊吧。”
郭嘉點了點頭,馬上派人去了溫縣。
…………
在溫縣郊外,有一個天然的獵場,春夏時節,鳥語花香,山中景色蔥翠,各種各樣的野獸也是最活躍的季節,自然也是騎馬射獵的好時候。
兩個青年正在縱馬射獵,一個身穿青衣,一個身穿深衣,兩人年紀差不多,都二十左右歲的年紀。
青衣的目光深邃,非常冷靜,身上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沉穩。
另一人則目光柔和,性情灑脫,每當遇到獵物,表現的都非常猶豫。
青衣的發現一隻野鹿,縱馬追了上去,銳利的目光冷靜的鎖定住了獵物,一箭射出,正中目標。
身穿青衣的叫司馬懿,另一人則是他的弟弟司馬孚,兩人年齡隻相差了一歲,但是性情卻是天壤之彆。
野鹿喉嚨瞬間就被射穿了,隨行護衛縱馬上前,撿起獵物歡呼的叫了起來。
司馬懿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得意之色,他享受的是射獵的過程,在獵物被射中的一瞬間,他的情緒也會迅速的歸於平靜,重新開始尋找下一個獵物。
司馬孚則望著倒地的野鹿那血淋淋的喉嚨,嚇的臉色有些發白,又一隻獵物出現,司馬懿催促道:“彆愣著了,快一點,不然又跑了。”
司馬孚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野鹿嗖的一下,便穿過樹叢從兩人眼前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