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見到皇帝,異常興奮,急忙跪地行禮。
劉協走到他的身前,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王義,朕誇你,是因為你現在讓朕刮目相看,你比上次見麵膽子大了不少,但是……”
話鋒一轉,劉協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明知不敵,卻逞匹夫之勇,不懂得變通,這就不值得誇了,若是今日你被野熊給吃了,難道你以為,彆人還會敬佩你嗎?”
“這?”劉協的話把王義給問住了。
過了一會,他撓了撓頭皮問道:“難道遇到強敵,就一定要避開嗎?”
劉協歎了口氣,“人生在世,當有所為,有所不為,要學會靈活的變通,比如,你要守護家人的時候,這種時候,哪怕敵人再強大,你死都不能退。”
王義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一點。
“陛下,我隻是想通過打獵來鍛煉我的勇氣,我想投軍!”再次抬起頭來,王義的目光變的異常堅定。
劉協扭頭看向王財,王財似乎有些猶豫,但內心深處,對兒子的固執,他也有幾分自豪。
劉協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好吧,朕答應你了,等養好傷,你就去兵營報名去吧,記住,今後能不能在軍中立足,要靠你自己,朕是不會給你任何關照的。”
“多謝陛下。”
可把王義激動壞了,咧嘴一陣傻笑,王財卻有些皺眉。
劉協走過來,對王財說道:“既然他想投軍,而且還一直這麼堅持,就讓他試試吧,要不然,你就算把他強行留在身邊,他的心思也不在這裡。”
王財點了點頭,“陛下說的極是,這些日子,他整日往城外跑,一兩天見不了一次麵,唉……也隻能由著他了。”
劉協在王財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給了他一個勸慰的眼神。
賈詡對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皇帝嘴上說不會關照王義,又怎麼可能呢?
之所以這麼說,是希望讓王義自己努力,一旦告訴他可以照顧他,他必然會恃寵而驕,變的誌得意滿,這樣反而害了他。
但考慮到王財的這一層關係,肯定必要時會適當的關照一下的。
王財心領神會,用力的點了點頭。
等從酒樓離開後,劉協便對賈詡趙雲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走,一起去看一看司馬懿。”
彆說司馬懿日夜備受煎熬,張春華和司馬孚也都整日提心吊膽,嚇的惶恐不安。
一見到皇帝,兩人便雙雙跪在了地上,伏地請罪,磕頭像雞啄碎米一樣。
“陛下,饒命啊。”
劉協擺了擺手,“起來吧。”
說完,劉協徑直去了司馬懿所在的房間,等王魁把門打開後,往裡麵一看,劉協差點沒認出來。
司馬懿整個人瘦的都快脫相了,麵色慘白,顴骨都露了出來。
這幾日雖然飲食都有專人送來,但司馬懿幾乎沒動,一連數日,縱然是鐵打的漢子也夠嗆能夠承受得住。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自信從容的氣度,身子蜷縮在角落裡,雙目緊閉,仿佛死過去了一樣。
“司馬懿,陛下來了!”
王魁邁步走過去,大喊了一聲。
司馬懿猛然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皇帝的身上,整個人一下子就活了過來,急忙往前跪爬幾步,來到皇帝身前。
“陛下,饒命啊,我知錯了,隻求陛下能網開一麵,給我一次悔過的機會。”
整整被關了十天,這些天,司馬懿的精神和肉體可謂飽受折磨,皇帝要殺他,甚至就算要問罪整個司馬家,那也不算什麼難事。
司馬懿一點僥幸的心思都沒有,他隻能無條件的低頭,祈求活命。
劉協見火候也差不多了,便說道:“司馬懿,你裝病不管是欺騙丞相,還是欺騙朕,這都是不可饒恕的死罪,但是,念在司馬氏乃是功勳世家,你的兄長又在為朝廷效力,你的父親也曾經做過洛陽北部尉,你們司馬氏的姓氏,也是來自於朝廷欽封,這一次,朕姑且網開一麵,饒你一命,此事也可以不予公開。”
司馬懿再次磕頭,“多謝陛下寬恕,司馬懿日後定當嚴加自省,忠心社稷,忠心陛下!”
好不容易死中得活,還保住了名譽,司馬懿急忙大表忠心。
之前他還想觀望,經過了此事之後,心裡直接斷了追隨曹操的念頭。
劉協點了點頭,“好,你就繼續留在這裡吧,再過些日子,朕就對外宣布,說你的病已經治好了,現在你哪裡都不能去。”
很多人都知道他犯了病,如果突然就好了,免不了會惹人懷疑。
皇帝願意為他保密,算是給了司馬懿一個天大的人情。
彆人給臉,得接住!
彆人給台階,得下!
“好了,你好好調養一下身體,下次朕再見到你,朕可不希望你還是這般模樣。”
司馬懿連忙點頭,劉協沒有繼續逗留,轉身走了。
他前腳剛走,司馬懿便拿起地上的飯盒,匆匆打開後,也不細看,直接用手抓起一把塞進了嘴裡。
死罪免了,名聲也保住了,他心裡徹底鬆了一口氣!
…………
劉琦病倒後,劉備經常過來探望,時不時的還會關切的安慰幾句。
劉備告訴他,等到春暖花開,萬福複蘇,天氣好了,他的病情就會逐漸恢複。
起初劉琦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事情卻朝著相反的方向在發展。
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才短短幾個月,已經奄奄一息,不能下地了,吃喝拉撒都得有人服侍才行。
這一日,蔡夫人過來探望,劉琦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得有人幫忙才行。
蔡夫人衝他擺了擺手,“免了,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蔡夫人也被劉琦的樣子嚇了一跳,上次她把藥方交出來,並不知道具體是要用在誰的身上。
因為和劉琦關係本來就不近,所以蔡夫人便一直沒有過來探望,但此時此刻,劉琦蒼白無力身子不停顫抖的樣子,讓蔡夫人心中猛然一驚。
這樣子竟然和劉表一模一樣,病懨懨的就像是隨時要死過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