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溫梨懸著的心終於死了。其實近一個月的接觸中，她能感受到時染最隻是拿她當朋友，但溫梨實在忍不住了，乾脆賭一把直接表白，就算被拒絕也算安心了。
時染：“不過……”
溫梨吸一口氣，垂下的頭又抬起來。
時染想了想道：“喜歡女生是什麼感覺？”
“哎
？”
*
就是正常的喜歡，沒什麼不同的，和喜歡男生的區彆可能就在於，心臟更柔軟了吧。
總是會想著她，想她在做什麼，想她在想什麼，想她會不會開心，又會不會不開心，還會有莫名的占有欲，總之就是腦袋會被她占據一席之地。
“時染？怎麼又走神了。”
古悅的聲音讓時染回過神來，眨眨眼，才意識到她們正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
“最近怎麼來走神，有心事呀？”古悅盯著她左右打量，視線跟X光一樣掃過來。
時染下意識撇開臉：“不是……”
視線瞥到旁邊的小樹林，她忽然頓住腳步。
“怎麼了？”古悅茫然地順著她的視線轉頭一看，眉頭擰住：“我靠。”
不遠處的樹蔭，蔚裳正站在樹下，身前還站著一個高大的男生。
“又來一個，她身邊的桃花還真多呀，就這還有來挖你的。”古悅撇撇嘴：“難怪外麵有人說她練了吸魂大法呢，男的就跟勾了魂似的，蒼蠅一樣圍著她轉。”
“……”這次時染沒有說話，因為下一秒，她看到男生牽起了蔚裳的手。
“走吧。”她倏地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大步往前走。
也對，如果蔚裳真的喜歡女生的話，身邊又怎麼會全都圍著男生。
“差不多得了，鬆手。”
樹蔭下，蔚裳不耐煩地甩開男生擅自伸過來的手。、
男生先是失落，而後輕嗤一聲：“看來你果然和他們說的一樣，就這麼喜歡養魚嗎？女神婊？”
“養魚？”蔚裳側眸掃了他一眼，冷笑：“你配嗎。”
“你！”男生生氣地豎起眉毛：“難道你是你先來找我的？”
蔚裳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幽幽歎氣：“早知道她對你們不感興趣，哪裡用得著犧牲這麼多……”
*
下午回到宿舍，古悅她們出去逛街了，四下安靜，時染一個人坐在桌前整理料。
衛生間裡有水流聲，隔了會兒L，纖長的手將門推開，蔚裳的聲音混著水聲傳來：“時染，幫我拿下毛巾。”
她話音落下，停頓兩秒，時染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
“在櫃子裡麵。”
按照蔚裳的指示，時染拿出一條厚毛巾。
“謝……”
遞過毛巾，不待蔚裳道謝，她就扭頭走開了，態度肉眼可見的……冷漠。
洗完澡出來，蔚裳瞥向背對著她在電腦前正襟危坐的時染，宿舍裡隻有她們兩個人，有種凝滯的安靜。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蔚裳擦著頭發走過去，開口打破沉默。
時染翻著書，頭也沒抬一下，淡淡“嗯”了聲。
她忽然的冷淡讓蔚裳有點茫然又不太舒服，站了會兒L，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零食跟她分享：“來點嗎？”
時染搖頭，看都沒看一眼。
“…
…”蔚裳細眉輕蹙，沉默片刻，主動尋找話題：“最近好像沒見那個學妹過來找你了。”
提到溫梨，時染微微抬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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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到她的反應，蔚裳眼角眯起：“她跟你表白了麼？”
時染合上手中的書，好一會兒L，點頭道：“是的。”
很平和的回答，聯係到她忽然的冷漠……
蔚裳下意識後退半步，眉心一緊，緊張道：“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有告訴我呢？”
時染遲疑地看向她：“為什麼要告訴你？”
蔚裳吸了口氣，壓著忽然酸澀得不像話的胸口，正要說話，宿舍門被一把推開。
“染染，溫梨在樓下等你呢，說是她就不上來了，讓你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下去給她。”古悅和汪晴一塊走進來，笑嘻嘻朝時染說道。
時染拿起桌上一早找好的課本，起身往外走：“我先下去給她送東西。”
也不知道她是對誰說的，但是古悅笑著接道：“好好好，快去吧~你以後多叫學妹過來玩嘛，我還饞她的小零食呢。”
“……”
蔚裳看著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眼底一沉。
宿舍樓下，時染把專業課的書借給溫梨。
“謝謝學姐，選修課修完我就把書本還給你。”溫梨接過書，抱在懷裡。
她最近選的課剛好是時染上過的專業課，找了一圈，認識的人裡也隻有時染上過這門課，所以才厚著臉皮在表白失敗後還來找時染借書。
“沒事，你拿去看就好了，我也用不上了。”時染朝她溫和地笑了笑。
溫梨垂下頭不敢去看她的臉，借到書後也沒多逗留：“那，我走了，學姐拜拜。”
“嗯。”時染送她離開後，轉身往回走。
一回頭，卻在撞見了站在宿舍樓下的蔚裳。
對方神色複雜，忽然笑了下說：“原來你是可以接受女生的。”
時染呼吸一滯，張嘴看著她：“……什麼？”
蔚裳唇角扯起一抹苦澀，似乎想說什麼，最後抿唇笑道：“祝福你。”
說完便和她擦肩而過，快步走遠。
時染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出口，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在轉角。
上樓回到寢室，回想著她剛才莫名的話，腦海思緒一片混亂。
“回來了？送什麼東西去了呀？”
時染在桌前呆呆坐著，半晌，慢半拍回應：“選修課的書。”
“哦哦。”古悅收回視線，戴上耳機招呼汪晴打遊戲去了。
“快回來回來！家都要被偷了！”
“不是，上路怎麼沒人啊。”
“我們的野王姐姐呢？”
耳邊回蕩著兩人打遊戲的聲音，時染捏著眉心，隨手從書架上拿了本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亂七八糟的念頭像潮水一樣湧出來，又被她猶豫不決地否定。
時間不知不覺溜走，桌上手
機忽然震動起來，她動了動，才發現外麵天都已經黑透了。
蔚裳打來的通話。
呼吸忽然變得有些緊張，但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
接通電話，傳出來的卻不是蔚裳本人的聲音。
“喂，你是時染吧？蔚裳喝多了，你可以來接她一下嗎？”
陌生的女聲從話筒裡傳出來，還能聽到周圍嘈雜人聲和音樂。
“喂？”
那邊催促了一聲，時染回過神，連忙道：“啊……好，你們現在在哪裡？”
對方發了定位過來，時染看了一眼，起身去拿外套。
“哎？你要出門嗎，這麼晚了去哪兒L呀？”
隔壁拿著杯子喝水的汪晴看到她一聲不吭往門外走，好奇問道。
“蔚裳喝醉了，我去接她。”時染穿上外套，轉身拉開門。
“哈？接誰，又是蔚裳？她……”
時染輕手關上門，將古悅苦口婆心的聲音隔在門內。呼出一口氣，她快步下了樓。
按照定位來到酒吧門口，遠遠的就看到蔚裳被一個女生攙扶著，三四個人站在路邊。
她走過去，看著蔚裳臉頰潮紅，站都站不穩的模樣，伸手去扶，蔚裳半眯著迷離的眼，主動撲到她懷裡，整個人掛在她身上。
“你來接我啦~”
帶著淡淡酒氣的聲音好像很開心，時染抱住她，抬頭看向其他幾個女生。
“你就是時染吧。”中間的高個女生看著她笑了笑：“本來我都叫好車要送她回去的，但她偏要你來接她。車應該等會兒L就到了，車牌號是……”
把人交給了她，女生最後又用時染不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一群人就很放心地走了。
時染扶著趴在她懷裡的蔚裳，等車的間隙，忍不住道：“怎麼喝這麼多？”
蔚裳手臂忽然用力抱緊她，貼在她耳邊委屈巴巴地說：“當然是因為你呀！為什麼你要，要背著我，這麼快就和彆的女生在一起了？”
時染一愣：“我——”
“早知道你也喜歡女生，我犯得著費那麼大力氣，勾搭那些男生嗎！”蔚裳情緒有些激動，抓住時染的衣領抬起頭來，眼圈紅通通的，冷豔的五官因沾染酒氣更顯幾分媚色。
“而且……你怎麼就那麼好搞定啊，才認識一個月而已，人家跟你表白你就答應了？是不是……是個女生你都可以啊？”
蔚裳腿都站不穩，整個人一半的重量都依在時染身上，語無倫次起來。
時染：“你……”
“那你也和我試試好不好？我也喜歡你的。”
“滴滴！”
一聲刺耳的鳴笛，車來了。
*
昨天晚上，時染親自送蔚裳回到寢室，還幫她擦臉卸妝，不僅接人，體貼地送了全套服務。
看得古悅百思不得其解。
“染染你真的不懂嗎？她都要把你桃花摘光了。”
“要不咱還是離那個綠茶遠一點吧！”
“對呀，不然以後誰還和你談戀愛？”
許久，宿舍終於安靜下來，蔚裳推開門，從衛生間走出來。
纖細的手臂從背後勾住她的腰：“你想談戀愛嗎？”
半晌，時染點頭：“想。”
蔚裳：“想和誰談？”
時染紅著耳朵：“……你。”
蔚裳唇角上翹：“再說一遍。”
“……”
“再說一遍就和你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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