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張臉,一張比一張臉精致,但也一張比一張臉臭。
陸宴北在裡麵就見到了喝醉的蘇黎。
眼前這樣的場麵,他從前也沒少見過。
這副酩酊大醉的樣子,對她而言,並不稱奇。
而黎楓是直到現在才見到喝得不省人事的池年。
那張好看的臉,瞬時陰沉了下來,兩隻手指張成‘八’字型,不悅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架。
唯有林演堯,作為一個吃瓜群眾,他杵在一旁,默默地等著看戲。
蘇黎和池年兩人相互攙扶著朝他們三一步一晃的走了過來。
“年年,你看這雕像……”
蘇黎和池年肩並肩,站在陸宴北跟前。
她仰高腦袋,瞪著醉醺醺的眼睛,瞅著跟前這尊臉黑成鍋底的‘雕像’,“你覺得他像……像不像你們那個大boss,陸……陸宴北!”
蘇黎因為喝高了的緣故,說起話來還有些大舌頭。
池年聞言,也抬頭去看他。
她嗬嗬一笑,把頭歪在蘇黎的肩膀上,“像,真像!尤其像陸總生氣的樣子。”
末了,她又指著跟前黎楓那張同樣毫無溫度的冷峻麵孔,“這個更像黎楓那個薄情漢!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黎楓聞言,鏡片下那雙幽深的黑眸閃過幾絲諱莫的冷光。
他寒著臉問陸宴北,“這兩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陸宴北的境地可半點不比黎楓強。
眼下,蘇黎已是完全把他當做了一尊雕像。
“這眉頭都快要擰成‘川’字了。”
蘇黎說著,竟還上手去掰陸宴北緊擰的眉頭,“你為什麼總臭臉給我看?我不許你皺眉,不準皺眉……”
蘇黎一想到剛剛自己被他臭著臉趕下車的事,心裡既委屈又悲憤。
她嘟著嘴,兩隻手宛若跟他的眉頭卯上了似的,用力撫著,試圖把他皺著的眉頭撫平。
黎楓和林演堯同時對陸宴北投去同情的目光。
看她那副沒輕沒重的樣子,這眉頭被她的手戳著,應該也挺疼的吧!
陸宴北的額頭幾次三番被蘇黎的手指戳到,確實還有點疼。
這丫頭到底多久沒有修剪指甲了?
他終於忍無可忍,扣住她的手,“蘇黎,不要鬨了!”
嚴肅的口吻,根本不容人置喙。
氣場不怒自威,讓旁邊的池年嚇得不由打了個寒噤。
她哆嗦了一下,慫包似的,拽了拽蘇黎,“梨子,不玩了吧,我們回家了……”
蘇黎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一般,瞪著跟前這尊冰冷的‘雕像’,忽而一下子就紅了眼。
“你為什麼要對我生氣?我有哪兒惹你不痛快了?”
她說著,像受了委屈的少女似的,跺了跺腳,淚珠子頓時如斷線的珍珠一般,從眼眶中滾落了出來,“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沒有背叛你!是陸辰九,是陸辰九栽贓我,陷害我,可是為什麼你卻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判了我的死刑?陸宴北,你也是個大壞蛋!你跟陸辰九一樣,一樣壞……”
蘇黎滿腹的委屈,化作眼淚,淌之不竭。
聽著蘇黎的控訴,看著她流出來的眼淚,陸宴北得承認,他是心疼了。
繃緊的唇線鬆了幾分,“我沒有。”
他否認。
以為出口的話是冰冷的,可語氣分明柔和了許多。
“你有,你就是有!這麼大冷天裡,你還把我一個人丟馬路上,你知不知道大晚上的外麵有多冷?你又知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難過?嗚嗚嗚嗚…………”
陸宴北漆黑的眸仁沉下,眸底有暗光浮動。
她說,被他丟下,她心裡難過?
這言外之意,是什麼?
“陸辰九……陸辰九是個大壞蛋!大惡人!”
蘇黎忽而像受儘了委屈的孩子,一下子撲進了陸宴北的懷裡。
被抱了個滿懷的陸宴北起初還一愣。
印象中這還是她蘇黎第一次主動向自己投懷送抱。
心臟明顯漏跳一拍,性感的喉頭滾動數圈,呼吸微沉,伸出手反抱住了她。
蘇黎卻哭得梨花帶雨,委屈的向陸宴北控訴著陸辰九的惡行,“他為了搶到這個項目竟然要把我送給那楊越,還說要我陪楊越睡覺!我又不是援交女,他憑什麼對我這樣?憑什麼——”
蘇黎的話,讓三個男人同時一震。
尤其是陸宴北,殺氣瞬時騰起,周身戾氣駭人。
“你說陸辰九把你送給了楊越?”
陸宴北漆黑的眸仁裡布上層層紅血絲,大手托住蘇黎染著淚痕的小臉,咬牙切齒,“他真的喪心病狂到讓你去陪楊越睡覺?”
想到剛剛在彆墅裡受下的那些委屈,蘇黎眼眶裡的淚水瞬時湧得更急。
她兩隻小手揪著陸宴北的襯衫,淚眼漣漣,“他殺了我的孩子……他殺了我們的孩子!”
“……你說什麼?”
陸宴北聽到了自己牙關繃緊的聲音,“我們的孩子?”
“是,我們的孩子,被他殺了!他殺了我的孩子,摘了我的子宮,現在又把我送給了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