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尋來敲門的時候,陸宴北還睡著。
睡得很沉。
“金小姐,您好。”
魏尋恭敬地同金秀兒打招呼。
“魏特助,你跟他們一樣,叫我秀兒就好。”
“那怎麼好意思。”
魏尋雖然也覺得金秀兒的眼睛像極了蘇黎,可她畢竟不是蘇黎。
在他看來,金秀兒不過隻是蘇黎的一個替身而已,所以與她並不怎麼親近。
“這是陸總的衣衫。”
魏尋把提袋遞給她。
她接過。
有些莫名害羞。
總覺得這關係有些奇怪。
他怎麼就睡到了自己家裡來呢?還讓助理把衣服送她這來,可他們倆分明又什麼關係都不是。
魏尋探頭往裡看了一眼,見到還在床上躺著,睡得很沉的陸宴北,他忍不住囑咐一句:“金小姐,陸總最近因為你們金湖村的案子,忙得焦頭爛額,他已經好些日子沒有睡過安穩覺了,難得他今天睡得這麼沉,您擔待點,讓他多睡會吧!”
金秀兒聞言,也回頭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眸底不覺斂上一層擔憂之色,卻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她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他的。”
金秀兒舔了舔唇,又忍不住道:“魏特助,那個……我能不能問問,關於我們金湖村的案子,你們私下裡已經進展到哪一步了?”
魏尋看一眼床上的陸宴北,見他確實沒有要醒來的征兆,他這才無聲的歎了口氣,又刻意壓低了聲音,“金小姐,說實話,陸總因為您的關係,把金湖村的案子一緩再緩,現在zf已經下了最後通牒,案子必須提上日程,拆遷工作也迫在眉睫了。可能您會怨陸總為什麼非要拿下這個項目,其實陸總現在也正是因為你,才無法退出這個項目了,一旦他退出就會有新的企業進來,到那時,你們村的基本利益都不一定能夠得到保障,所以,若是在拆遷一事上您與陸總有什麼衝突的話,還希望金小姐能夠多體諒體諒。這個案子若換做彆人,可能陸總連過問都懶得,可正因為是您,所以他才一直親力親為。”
魏尋交代完了這番話之後便離開了。
卻留下金秀兒坐在椅子上,捧著臉看著床上沉眠的男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心中不住有熱潮翻湧著。
難怪拆遷隊在村裡消停了下來,原來都是因為他。
那這些日子忙得跟陀螺似的,連覺都沒怎麼睡,也是因為這個案子嗎?
若真的想要顧及她的感受的話,應該很為難吧?
也不知這些日子他有沒有按時吃飯,說不定今天連早飯都沒吃吧?
想到此,金秀兒忙起身,輕手輕腳摸進了廚房裡去。
進廚房後還不忘順手把廚房的玻璃門拉上了。
以防吵到他。
金秀兒進廚房給陸宴北熬了一鍋小米粥。
小米是養胃的。
***
陸宴北睡得很沉。
等他醒來,時間已經直指下午五點。
也就是說,他睡了近乎整整一天。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他一睜眼,視線所及範圍內卻不見他心裡惦念的人。
“秀兒?”
他慵懶的喚了幾聲,“秀兒?在不在?”
無人回應。
他掀開被子,下床。
探頭去洗手間裡看了看,沒人。
廚房與客廳是玻璃門,裡麵沒人,外頭看得一清二楚。
不在!
出去了。
陸宴北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從床頭翻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給金秀兒。
那邊,金秀兒過了好一會兒才接。
電話那頭聽起來亂糟糟的。
“你出門了?”
他問。
“嗯。”
金秀兒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中間,一邊挑選著菜。
“去哪兒了?怎麼不叫醒我讓我送你。”
呃……
她哪裡敢麻煩他?
再說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沒有親密到那種負責接送的地步吧?
“我就在附近,馬上回了。”
“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在家等著吧,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說完,金秀兒就收了線。
她潛意識裡不希望陸宴北出現在她生活區的範圍以內。
自己和他,本就不該太親近。
電話被掛,陸宴北鬱悶的抓了抓頭發絲,劍眉都擰成了一個結。
感覺得到這丫頭有意與他保持距離。
她不說在哪,他也隻好等著了。
把手機重新扔床頭上,這才開始穿衣,洗漱。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金秀兒才姍姍來遲。
回來時,手裡拎了好些食材。
見到門內的陸宴北,她還有小片刻的怔忡。
他好像又洗了個頭,頭發絲上還沾著水汽,很是清爽,雖少了以往的沉穩風格,卻多了幾分親近的感覺。
他佇立在門內,如同蒼天大樹,籠罩而下,將她牢牢困住。
“拎這麼多東西,為什麼還不讓我去接?”
陸宴北微俯身,把她手中的東西順手接過。
手指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的手背,金秀兒感覺手上一燙,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將手及時抽開了去。
陸宴北目光複雜的瞥了她一眼。
“我去做飯……”
金秀兒匆匆進了廚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