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李文娟再怎麼不服,到底還是被警察給帶走了。
她被逮捕之後,所有的警員相繼褪去。
頓時,彆墅裡隻剩陸宴北和金秀兒兩人。
直到這時候,金秀兒才注意到這個房間裡的布置。
背景牆上,掛著一張兩米寬的婚紗照。
照片裡的男人,是陸宴北的侄子陸辰九。
而照片裡的女人……
卻正是她現在這張臉!!
剛剛他們說她叫什麼?
她叫……蘇黎!
對,姓蘇,名黎。
金秀兒忽然想起,陸宴北第一次見到自己時,叫的自己那一聲‘蘇蘇’,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想起,陸宴北的微信頭像是一顆梨子,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還記得,陸宴北送她的那枚求婚鑽戒,戒環上分明刻著的是‘lu’和‘su’。
su,原來是蘇黎!
原來如此!!
原來那枚鑽戒真的從來不就是給她的!
原來他那一聲聲的‘我愛你’,從來都不是說給她聽的。
她金秀兒不過就是死去的蘇黎一個影子,一個替身而已!
眼淚一下子就從金秀兒的眼眶中沁了出來。
她背著他,仰高頭,費了好一番力,才強逼著自己把眼淚吞了回去。
她轉過身,麵向陸宴北。
陸宴北目光定定的看著她,宛若是要將她看穿看透。
金秀兒笑了一聲,卻笑得有些淒苦,“我這下巴裡藏得監聽器,是不是還得麻煩陸先生替我取出來?還有這張臉……我可以要回我之前那張臉嗎?”
“彆胡來!”
陸宴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金秀兒還是笑著,任由著眼淚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轉,“怎麼?怕我把這張臉變回去之後,你就永遠見不到自己心愛之人了?可誰他媽稀罕做那個女人的替身?”
金秀兒說完轉過身,往外走。
腳步飄虛,像踩在雲端之上。
卻忽而,隻覺眼前一黑。
“秀兒!”
她聽得陸宴北叫了她一聲。
那聲音裡充滿著急迫感。
她不知道他的那份擔憂是給自己的,還是給蘇黎的。
而後,她跌進了一堵結實的人牆裡,再然後,她不省人事的昏死了過去。
****
等她再醒來,外麵的天已經全黑了。
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裡。
入目的第一眼,居然是個水靈靈的孩子。
他圓滾滾的小腦袋湊近她的臉,一顆烏溜溜的大眼珠子直愣愣的盯著她,直到見到她睜眼,那眼眸一亮,瓷白的小臉蛋上瞬時綻放出一朵花兒來,“老爸!老爸!!蘇蘇醒了,蘇蘇!蘇蘇醒了!”
小家夥高興地在床邊又笑又跳。
金秀兒還有些懵。
而小家夥那一口一句的‘蘇蘇’叫得她頭皮發麻。
“醒了?”
陸宴北頎長的身影走近床邊。
他俯下身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微皺眉,“還是有些燒。”
他粗糲的手心,拂過她的額麵,讓金秀兒有片刻的失怔。
對上他深邃似井的黑眸,她的心恍惚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抗拒的拂開了他的手。
心尖兒上的某個地方,狠狠地揪疼著。
“蘇蘇,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頭還暈不暈?”
小家夥很懂事,一邊憂心的問著,還沒忘記一邊替她壓著被子。
直到這會兒,金秀兒終於認出了這個孩子來。
他不正是陸宴北的親兒子麼?
叫什麼來著?
陸璟宸!
對,是這麼個名字。
她之前有上網查過的。
被金秀兒拂開去的陸宴北,也沒有多說什麼,隻道:“我去叫醫生過來。”
之後,他便轉身出了門去。
房間裡剩下她和陸璟宸。
陸璟宸好像很開心見到她,他坐在床沿邊上,晃悠著兩條小短腿,同她打開了話匣子,“蘇蘇,住在你對麵的阿婆跟我說你死了,可我就知道你肯定沒有!我好想你……”
他忽然把小腦袋湊近過來,往金秀兒的懷裡蹭了蹭,又紅著小臉蛋,在她的唇上輕輕落了個吻。
金秀兒愣了一愣。
心最柔軟的地方,深深地陷了一塊進去。
可她明明知道,這個孩子也不過隻是把她當作了另外一個女人而已。
“蘇蘇,我和爸爸都很想你,尤其是爸爸,他還把你的照片做成了表環,印在了他的手表裡,這樣他就每天無時無刻都可以看到你了。”
表環?
金秀兒從來沒有注意過陸宴北的手表。
她想,若她注意過,或許,她還不至於一直被蒙在鼓裡,更不至於在這段錯位的感情裡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