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氣氛有些莫名。
林演堯光著膀子站在電梯門後,目光直直的看著前方,假裝心無旁騖的樣子。
一雙耳根子卻早已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再被頭頂的白光一照,明晃晃的,還有些透明。
黎楚晴看著卻隻覺有些好玩。
這家夥不是久經情場了嗎?至於還這麼害羞?
黎楚晴走到他身旁,把一顆濕漉漉的頭發探到他胸前,抬頭看著他繃緊的下巴,“有什麼好害羞的,小時候我穿開襠褲那會你不也見過?”
“……”
林演堯胸口起伏了一下。
身體不動,頸也不動,隻眼皮垂下,睥睨著跟前完全不知羞的女人,“黎楚晴,你能不能有點羞恥心?小時候那點破事誰還記得?”
說完後,拾起眼皮,繼續看電梯門。
耳根子一下子紅得更徹底了。
林演堯以為自己平時已經夠不要臉的了,沒想到同黎楚晴這丫頭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被林演堯鄙夷,黎楚晴根本不以為意。
她聳聳鼻子,故意道:“小時候的事怎麼就不記得了?我到現在還記得你小時候穿開襠褲的……”
“咳咳咳——”
見林演堯臉色乍紅乍青,目露凶光,一副馬上恨不能撲過來把她抽筋扒皮的模樣,黎楚晴隻好適時住了嘴,尷尬的乾咳幾聲,又道:“算了,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算她還比較識趣。
林演堯收回想滅口的目光。
與此同時,電梯“叮——”停在了彆墅二樓。
林演堯拿著她的濕衣服,大步而出。
沉著臉,徑直就往他自己的臥室去了。
黎楚晴踹掉腳上的高跟鞋,光著小腳丫子追了上去。
結果,“砰——”一聲,被關在了門外。
險些撞到鼻子。
黎楚晴不滿的嘟著,“嘁!”
皺了皺鼻子,打算走開,前方的門卻忽而又重新打開來,緊跟著,一套偌大的男版格紋真絲睡衣扔到了她的頭上,“隔壁客房是乾淨的,你住那。”
說完,“砰——”一聲,還不得黎楚晴反應的時間,門又再次被摔上了。
黎楚晴:“……”
至於麼?
敢情這家夥在防狼呢?
其實,黎楚晴並非頭一回這麼賴在林演堯家中。
小的時候,她隻要一同父母賭氣,就會可憐巴巴的跑去爬林演堯的窗戶,晚上他們甚至會縮在同一張床上睡覺,為了哄她開心,林演堯會給她將許許多多王子和公主的童話故事。
那時候他們之間還沒有什麼所謂的男女之彆,她也完全把林演堯當做了最信得過的哥哥以及朋友。
隻是沒想到,等長大了後,卻已經全然是另外一回事了。
黎楚晴抱著林演堯的睡衣,去了隔壁客房。
洗澡,睡覺。
林演堯在房間裡靜靜地聽著隔壁臥室裡的動靜,確定水流聲響起,她已經去洗澡了後,林演堯這才進了浴室。
是,他是擔心那丫頭沐浴不及時,導致傷寒感冒。
他走進浴室。
站在花灑下,任由著熱水衝在他健碩的身板上。
他捧了把水拂過臉龐,又抓了抓淩亂的濕發,眉頭皺著,心中思緒更是紊亂不堪。
明知隔壁住的那個女人是自己好兄弟的老婆,可偏偏,自己對她的那份掛心從小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從未有過半分半點的動搖,亦或者是減退。
明知這是禁區,不該去觸碰,可往往事與願違,心不遂他意。
愛了黎楚晴這麼多年,由暗到明,由明到暗,卻從未有哪一刻像這段時間這麼痛苦過。
從前或許也是苦的,但那份苦楚並不明朗,也隻是單純愛而不得的苦楚。
可如今這份苦楚中卻摻雜了許多特彆的味道……
壓抑,隱忍,蠱惑,難堪,背叛……
等等等等。
相較於林演堯的痛苦,黎楚晴卻顯得逍遙自在許多。
其實,隻要她不去想陸宴北和她之間的那些破事兒,她很多時候都是開心的。
比如現在。
洗完澡後,她像個沒事人兒一般,躺在了床上,一掀被子,閉上眼,睡了。
淩晨兩點——
林演堯好不容易才從失眠裡掙紮出來,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臥室門卻忽而被人推開,緊跟著,一道灰色人影從外頭飄了進來。
“咚——”一聲,她軟綿綿的跌跪在了林演堯的床邊。
本就睡得不沉的林演堯一下子就從夢裡驚醒了過來。
黑暗中,一顆腦袋栽下來,湊近在他臉前,“林演堯……”
見著前方頭發長長的鬼影兒,林演堯登時嚇得連冷汗都快沁出來了。
但他下一秒就認出了這道聲音來。
是黎楚晴。
什麼情況?
他連忙從被子裡坐起身,手臂探出,“啪——”一聲,拍下了燈掣。
登時,房間裡燈光大亮。
黎楚晴不適的擋了擋眼睛,小嘴裡抱怨一聲,“開燈乾嘛呀?刺眼……”
林演堯帶著幾分低慍,瞪著跪在自己床邊的女人,“你搞什麼?深更半夜不睡覺,扮鬼?人嚇人,嚇死人的!”
“膽小鬼!”
“你怎麼回事?臉怎麼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