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北看不見她眼中的情緒,隻能見到她微微扇動的睫毛。
一抖一抖,像兩把蒲扇一般。
而近距離看她,更會發現,她的皮膚狀態還保持得很好,雖沒施任何粉黛,卻仍是白裡透紅,不見毛孔。
陸宴北記得林演堯說過,這丫頭從前毀容過,後經過他一雙巧手將她恢複如初。
也不知該誇他手藝精湛,還是該說這丫頭保養得當,或者,天生麗質?
陸宴北漆黑的雙眸,深邃幾許,眸底的色澤也更重了幾分。
耳畔間,忽而聽她輕輕柔柔的哼唱起一首搖籃曲,她小手輕拍著女兒的胸口,溫柔而又耐心的哄她入眠。
“小寶貝,快快睡,夢中會有我相隨,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小寶貝,快快睡,你會夢到我幾回,有我在夢最美…………”
聲音甘甜,宛若梨水一般。
那一瞬,就連陸宴北都有些聽醉了。
原來,她哄起孩子來,可以這樣溫柔。
唱起歌來,也很動聽迷人。
一時間,她身上好像被度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迷了陸宴北的眼。
他不自在的側了側身,平坦著,強逼著自己不再去注意她,閉上眼睛,伴著她的音樂,不自覺地睡了過去。
——————————新春快樂——————————
翌日,清晨————
窗外,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篩落進來的時候,蘇黎就迷迷瞪瞪的從睡夢中轉醒了過來。
“唔————”
昨晚睡得太舒服太酣暢了,讓她忍不住發出一道嚶嚀聲來。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睡過一個覺了。
還有,身下這床墊也未免太舒服了些。
比起城堡裡的床,要硬許多,可躺上去,又感覺軟綿綿的,還很溫暖,就是有種說不出的舒坦。
蘇黎眯著眼兒,享受的摸著身下的‘床墊’。
唔唔……手感真好!
居然像極了男人硬朗結實的胸膛口。
仿佛還有種淡淡的龍涎香,很好聞。
蘇黎很喜歡這味道,因為像極了陸宴北身上那獨有的香氣。
陸宴北?
蘇黎一驚。
猛地睜開眼。
抬頭,看向頭頂的男人。
杏目堪堪撞進一雙密網編織的深眸裡,仿佛稍不慎,就會被他網住,不可自拔。
蘇黎的小心臟驀地漏跳了一拍。
呼吸全亂。
“摸夠了嗎?”
他開口。
聲線沙啞,還透著幾分惺忪的迷離感。
卻沒等蘇黎反應過來,他已經厭惡的扒開身上的她,讓她從自己身上滾落了下去。
蘇黎這才回過神來。
自己居然像女兒那樣,趴在他懷裡睡了一晚?
怎麼會這樣?
他們中間不是還隔著小迷迭嗎?
蘇黎連忙回頭找女兒,卻見那小家夥早不知什麼時候滾到了她另一側,縮在了自己哥哥懷裡,兩人抱作一團,睡得好不暢快呢!
蘇黎窘。
昨兒晚上到底是自己把女兒抱去一邊的,還是女兒自己爬過去的呢?
應該是女兒自己爬過去的吧!她不可能會這麼主動的,絕對不可能!
在蘇黎胡思亂想之際,陸宴北已經坐起身。
他被蘇黎壓了一晚上,肩膀已經酸痛難忍。
身上仿佛還殘留著她的味道,清香,像是檸檬香,應該是她頭上洗發水的味道。
按理說,他應該會感覺很厭惡才是,他向來不喜歡這些洗發精的味道,有一種既廉價又劣質的感覺,可不知怎的,現在聞著,他竟不覺討厭,反而還在他一貫平靜的心池裡掀起了一絲異樣的漣漪。
陸宴北不漏痕跡的用餘光看了眼身後犯愣的女人。
昨晚他見到夢裡的她,把懷裡的小迷迭抱著轉了半個圈,把女兒塞進了兒子懷裡後,她就轉過身,爬進了自己懷裡。
當時,她那一係列的動作,可謂是自然而然,像是從前不少這麼做一般。
陸宴北懵了幾秒,本意是想把懷裡的她丟開去的,可她偏偏像個八爪魚似得,盤在他身上,死活不肯鬆手。
直到那會,陸宴北才知道,他那個喜歡趴在自己身上撒嬌的女兒到底是隨了誰的性子。
這麼一看,已經很明顯了。
顯然,跟媽。
陸宴北實在扯不開她,最後,隻好從了。
因為,讓她壓著睡的感覺,好像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難以接受。
之後,聞著她身上的香氣,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陸宴北竟也像被催眠了一般,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麼一睡,就睡到了天亮,直到被她那雙不安分的小手給摸醒來。
陸宴北活動完畢後,起身。
站定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床上還在犯愣的蘇黎,“門要怎麼開?”
蘇黎這才回過神來。
紅著臉,從床上起來,“隻能想辦法把鑰匙從雨棚上鉤上來了。”
陸宴北瞥了她一眼,唇線不悅的繃著。
蘇黎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能鉤的東西。
陸宴北站在窗前提醒她,“衣架。”
“哦哦哦,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