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操場,空無一人。
大過年的,就連值班的安保這會兒也已經放假回家過年了。
唯有操場上零星幾個路燈還亮著。
寒風,刮得瑟瑟作響。
喬西咬著牙,拚命在操場上狂奔。
仿佛隻有這樣,才會讓她難受的心裡,好過一些。
也隻有把自己折騰得精疲力竭了,她才能控製住自己,不去做那些肮臟又違法的事情。
她答應過黎彥洲,以後絕對不會偷拿人東西。
哪怕他不相信,可她也會拚了命的讓自己做到。
誰讓自己答應了他的呢?
一圈跑完,又來一圈…
喬西滿頭大汗。
氣喘籲籲。
卻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盛川沒跟著跑。
他叉腰站在旁邊,看著操場上那道倔強的身影,幾分無奈。
每次心情不好,都要這麼虐待自己,何苦呢?
“叮鈴叮鈴——”
盛川的手機,再次響起。
他掏出來,看了一眼。
是黎彥洲。
盛川抬頭看了眼操場對麵的小丫頭。
她還在寒風裡奮力狂跑,像是拚儘全力要甩去心裡那份憤懣和不悅一般。
盛川歎了口氣。
擰眉,把黎彥洲的電話接了起來。
“你們在哪?”
電話裡,黎彥洲連基本的寒暄都已經顧不上了。
“擔心啊?”
盛川故意不說。
他蹲下身來,手扯著足球場上的枯草,“你又乾什麼惹她不高興了?”
“你先告訴我,你們在哪。”
“我告訴你可以,可我不確定她會不會想見你。”
“盛川!”
“好了,好了,不用警告我。”
盛川看了眼對麵的喬西。
他知道,這樣的喬西,也隻有黎彥洲一個人能搞定。
“行了,告訴你,我們在學校操場,她在跑步呢!”
“跑步?”
黎彥洲意外。
“是不是覺得很奇葩啊?”
盛川站起身來,看著對麵氣喘籲籲的喬西,“你知道她的偷盜癖吧?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用偷東西的方式才緩解自己,可後來,這丫頭怕有些人會嫌棄自己,所以,就拚命地想要改掉自己這偷盜的壞毛病,於是呢,她就整了個這麼個跑步的法子來給自己解壓。不過依我看來,她現在根本不是在給自己解壓,而是在自我虐待,你自己來看看吧!”
盛川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黎彥洲踩下油門,風一般的就往他們學校去了。
盛川剛講完電話,喬西就從對麵跑了過來。
盛川連忙追上她的步子,“你今兒到底怎麼了?這大過年的,出來跑步,有意思沒意思啊?”
喬西不說話,閉上眼,加速往前衝。
“喬西!”
盛川拉住她,“你給我回來,慢點跑!這麼跑下去
,你心肺根本承受不了。”
這才短短幾圈,她就已經喘不上氣了。
大冬天的,劇烈運動,是可能猝死的。
喬西被盛川重新拽了回去,她眼眶有些紅,卻不知是生氣,還是被風吹的。
“家裡有人丟了枚戒指,卻怪是我拿的。”
盛川一愣。
喬西又道:“就連黎彥洲也不信。”
“…”
喬西說完,甩開他的手,重新往前衝去,一頭紮進了寒風裡。
盛川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來。
喬西有偷盜癖,家裡丟了東西,可能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她。
好像這是無可厚非的。
可是…
黎彥洲?
黎彥洲他有什麼資格懷疑她呢?
如果不是為了他,她喬西何必這樣自我折磨?
盛川越想越生氣。
他幾步衝上去,拽住喬西,“走,咱不跑了,帶你玩去。”
喬西滿頭大汗。
手心裡也全是熱汗。
盛川才拉過她的手,手心就被染得透濕了。
“去哪?”
喬西不肯走。
“去我家商場。”
盛川怒氣衝衝,“你喜歡的不是跑步!你喬西何必為了那麼個不相信你的混蛋折磨自己?反正今天我們家商場放假,你想在外麵玩多久都可以,我不會讓我爸報警的。”
盛川的態度,讓喬西感動又溫暖。
隻是…
“我不去。”
喬西掰開他拉著自己的手。
盛川瞪著她,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喬西搖頭,堅持,“我不去,我要戒了它。盛川,你不是我朋友嗎?你應該鼓勵我才是。”
盛川聽著,還怔了一怔。
而後,點頭,喉頭滾動了一圈,胸腔有些熱,“對,我是你朋友,我要鼓勵你!咱不去乾那種違法的壞事了,跑步!但你得慢慢跑,跑急了真會死人的。”
“…我知道了。”
喬西難得聽話,慢慢在操場上跑了起來。
盛川跟在她身旁。
喬西跑了幾步,看了眼身邊的男孩子,“盛川,謝謝你。”
“乾嘛?”
盛川誇張的打了個激靈,“突然這樣,想肉麻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