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彥洲走近前來,倚在洗漱室的門口。
“咳咳…”
他尷尬的咳嗽一聲,“每個周末我接你回來,這樣…你會安全一點。要不然的話,昨兒晚上那種事情,可能會時有發生,畢竟我黎彥洲是個正常男人。你覺得呢?”
喬想到昨兒晚上的事情,又不自覺地悄悄紅了臉。
“…哦。”
她點頭。
居然應了。
黎彥洲意外。
揚了揚眉梢,“這是,應了?”
“嗯。”
黎彥洲蹙眉。
喬西見他神情不對,“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
黎彥洲搖頭。
喬西又重新縮回頭去,繼續漱口。
黎彥洲沒急著離開,“喬西,為什麼?”
喬西吐了口裡的水,疑惑的看著他。
黎彥洲靠在牆麵上,微俯身,湊近她,“你不是一向不舍得離開我的嗎?為什麼突然又答應得這麼乾脆
了?”
他本以為可能自己要和她做很長一段時間的思想和心理工作,畢竟以這丫頭的行事作風,大有可能聽到這個提議之後,抱著他一通痛哭,然後問自己是不是打算不要她了。
可沒想到,她現在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但沒哭鬨,反而還滿口就答應了。
這是什麼節奏?
意味著這小丫頭不那麼需要自己了?
黎彥洲心裡是有些鬱悶不甘的。
落差感很重。
“本來上個學期不是就決定要搬出去住的嗎?”
黎彥洲聞言,蹙眉,“為什麼?你上個學期不是隻是在跟我賭氣嗎?”
“賭氣歸賭氣,但是…”
喬西用毛巾抹了抹嘴,“搬出去住也是認真的啊。
”
“理由。”
這回反倒是讓黎彥洲不太高興了。
喬西抿著唇,沒說。
眼兒垂著,似乎是在糾結到底該不該說才好。
又或者說,要怎麼說。
“說不得?”
黎彥洲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忽而想到什麼來,他眉
頭又擰成了一個團,“喬西,你不會是想搬出去和盛川一起住吧?如果是這樣的話…”
“當然不是!”
喬西即刻反駁,又忙道:“我搬去宿舍而已,怎麼會跟他一起住?”
“這還差不多。”
黎彥洲整個人又放鬆了下來。
喬西瞅他一眼,這才道:“其實是我自己的原因啦
…”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出洗漱室,根本不敢去看身後的黎彥洲,隻用很小的聲音說道:“那次心理谘詢師跟我說,可能我對你的依賴是一種病態心理,讓我儘可能的,適當的和你保持一些距離,這樣可能有助於我身心健康,當然啦,她提出來的也不隻有這麼個點兒啦,還有…”
“那你覺得是嗎?”
喬西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身後,黎彥洲就截斷了她。
喬西一怔。
回頭。
水眸堪堪撞進黎彥洲那雙漆黑的深潭裡。
他用一種複雜又耐人尋味的眼神,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那感覺,仿佛是要透過她的眼睛,看清楚她的內心
深處一般。
見她不說話,黎彥洲又高高在上的逼問了一句:“你覺得她說的對嗎?”
“…我,我不知道。”
喬西搖頭。
腦袋低著,眼睛看地麵。
黎彥洲聽到她說‘不知道’這三個字,心裡所有的期待仿佛頃刻間墜入到了穀底。
所以,當時的心理醫生說得並不錯,這丫頭根本分不清是對他的情感,是愛情還是,變態的占有欲。
若換作是從前,他大概也就無所謂了。
畢竟,他對這丫頭從來沒有過任何的念想,一直隻是把她當作是自己的遠房妹妹。
可現在…
黎彥洲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地‘川’字。
目光直直的盯著她的發心。
現在自己已經完全把她當作了一個女人,在聽到她這番不確定的話之前,又怎會無所謂呢?
她總是有法子惹他生氣的。
“那就搬出去住吧!說不定搬出去之後,你就能看清楚自己的心了。”黎彥洲幾分無奈。
喬西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對勁來。
她抬頭,眨巴著眼兒看他,“你不高興?”
“是,我不高興,很明顯嗎?”
黎彥洲連擠出一絲笑來的力氣都沒了。
“不是你讓我搬出去的嗎?”
“我…”
黎彥洲無力。
發現和這丫頭溝通,有時候真的很有障礙。
這就是年紀懸殊的問題?
“算了。”
“到底怎麼了?”
喬西皺眉,也不太高興了,“那你到底是想我走,還是不想我走?”
“我什麼時候想你走了?”
黎彥洲語氣都不好了。
喬西沒料到黎彥洲會突然凶自己,她愣了一愣,下一秒,委屈就爬進了她的眼睛裡,她的嘴角上。
她一癟嘴,懶得再跟他說話了,轉身進了更衣室裡去。
更衣室的門“嘩——”一聲,被帶上了。
門拍在門沿上,發出一道重重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