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客氣啊,真不坐?”
喬西搖頭。
不坐。
她沒他們辛苦。
她隻是等黎彥洲而已。
“你是在等哪號手術室的患者啊?”
家屬又來主動找她攀談了。
若換作從前,喬西肯定不會理會的。
可今天,她實在太無聊了。
哲學書也相當無聊。
這會兒,有個人跟她聊天,她就純當消磨時間了。
聽得這人一問,喬西指了指102號手術室。
“我等黎彥洲。”
“你家裡人是黎教授主刀啊?我可聽說他是這兒最厲害的醫生呢!”
喬西認可的點頭,“嗯,他最厲害了。”
“那你家人交給黎醫生,肯定會沒事的。”
“當然。”
喬西相信黎彥洲。
他手術肯定會順利的。
喬西低頭,開始看書。
沒再與陌生人繼續搭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牆上的時鐘,滴滴噠噠的晃動著。
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
三個小時也走了…
最後,喬西捧著那本哲學書,蹲在椅子旁邊,頭靠著牆,居然稀裡糊塗的睡了。
看來,哲學書比詩文集更催人入睡。
一台手術,曆經整整八個小時。
從下午三點進去,到晚上十一點,一群醫生護士們才終於從手術台上下來。
“黎醫生,今兒還好是你主刀,要不然,這人我看八成是就不回來了。”
“哎,大家也算是有驚無險。”
幾人在更衣室裡,還在回憶著剛剛手術台上的情況。
病人險些救不過來,還好,最後黎彥洲一挽狂瀾,讓病人轉危為安了。
黎彥洲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同事們的話一般,他從衣櫃裡掏出手機看了看。
沒有一通未接來電。
那丫頭沒給他打過電話。
那應該是已經回家了吧!
黎彥洲想了想,到底還是給喬西打了通電話出去。
然後,回應他的,卻是關機。
怎麼回事?
黎彥洲眉頭擰成了一個團。
那小丫頭是手機沒電了,還是在生他的氣又把他拉入黑名單了?
黎彥洲掐了掐疲累的眉心,轉而又給文媽打了通電話出去。
邊打電話,邊掛上衣櫃門,往外走。
“文媽,是我。”
“少爺,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有事嗎?”
“喬西回來沒有?”
黎彥洲問文媽。
一邊拉開了手術室的那扇黃色的後門。
就聽文媽在手機那頭道:“沒有啊,小小姐今天放假了嗎?沒有見她回來過呢!是不是還在學校啊?”
門一開,黎彥洲就見到了蹲在地上,靠著牆睡著的小丫頭。
她腦袋歪著,懷裡還抱著一本書。
睡得很沉,即使旁邊人來人往的,也沒有驚擾到他。
黎彥洲眸色瞬時暗了下來。
“少爺?”
沒有聽到黎彥洲的回答,文媽在電話裡又問了一聲。
黎彥洲這才回過神來,“沒事了。”
他不由得放低了聲音,似生怕會吵到對麵的小丫頭似的。
才掛上電話,就聽身後有人叫他,“彥洲,乾嘛杵門口不出去啊?”
“噓——”
黎彥洲回頭,衝來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那人一頭霧水。
還以為是家屬在外頭鬨事。
可下一秒,卻被眼前的畫麵,給震住了。
黎彥洲緩步而出,學著她,在她跟前蹲了下來。
看得出來,喬西睡得並不怎麼舒服,她好看的秀眉微微擰著,眼皮垂下來,給她白皙的臉蛋上,投下了
一圈陰影。
平日裡高冷的小臉蛋兒,此刻更多了幾分孩子氣。
黎彥洲眸色瞬時沉下來,眸底的光澤變得更加柔和了些。
以為這小丫頭早就走了。
沒想到,累了大半天,開門出來,一眼就能見到她。
老實說,對於今天下午和她爭論的那件事,黎彥洲甚至氣了一個下午,一個晚上,可直到這一刻,見到被柔光包裹的她,就這一瞬間,所有的氣,所有的鬱火全消。
柔軟的心尖兒,仿佛被她的糖衣炮彈給砸中了一般。
嗯,他黎彥洲對這小丫頭總是這麼沒有原則。
黎彥洲啊黎彥洲,你真是完了!
如果哪天真的被她傷得體無完膚,那也是你自己自作自受的。
黎彥洲想著,揉了揉喬西的小腦袋,手護到她的腦後,把她撥到了自己懷裡,讓她靠在了他暖實的胸膛上。
“喬西…”
他輕輕喊她。
身後,門口的醫生,見到這一幕,徹底傻住了。
My God!什麼時候見他們黎教授對女人,這麼溫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