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九走的時候，站在蘇澤身後的蘇薇還在對他擠眉弄眼。
陸辰九裝作看不見，依然是斯文儒雅的做派，“伯父，我先回去了，等明天再來看黎兒。這件事我一定會讓人查個水落石出，給黎兒一個公道。”
蘇澤點點頭，“辛苦你了。”
晚飯時，原本應該是傭人來給蘇黎送吃的，但不知怎麼地，居然是蘇薇親自端上來。
蘇黎看到這個妹妹心裡就抵觸，但麵上不動聲色，坐起身道：“有勞妹妹了。”
蘇薇把飯菜放下，看著病床上的姐姐，笑了笑，在一邊落座：“姐姐，你這身子未免太金貴了些，不就是一點驚嚇麼，怎麼又是發燒又是生臥床，就跟得了什麼絕症似得，可把辰九哥哥擔心壞了。”
蘇黎就知道她來不會有好事，聞言臉色淡漠，“你巴不得我得絕症吧？”
“嗬，我可沒這麼?”
“就算我得了絕症，我也是蘇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是陸家三媒六聘的準兒媳，”蘇黎輕飄飄地回懟，字字句句都落在蘇薇的痛處上，“而你，庶出就是庶出，擠破頭也得不到陸家的認可，進不
了陸家的門庭。”
“你——”蘇薇氣得臉色鐵青，差點把話說白，忍了又忍狠狠一甩手，“你彆得意太早！嫁進了陸家再說！”
蘇薇氣橫橫地摔門出去，迎麵看到秦鳳雲走來，被秦鳳雲端莊威嚴的氣勢一驚，心裡再不服也得矮身施禮，“大娘。”
等她擦身過去，秦鳳雲才對張媽道：“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
張媽端著湯藥在她身側，聞言悄聲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古話總歸是有道理的。”話中罵的人自然是劉雲慧。
秦鳳雲冷哼了聲，進了女兒閨房。
“黎兒，先把藥喝了再吃飯。”
蘇黎不喜歡中藥，但又拗不過母親，乖乖答應了。
秦鳳雲坐在床邊，盯著女兒看了看，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今天在那人車上，沒有被??冒犯吧？”
蘇黎臉一紅，壓低聲：“媽??沒有的。”
“那就好??”秦鳳雲放心了，頓了頓又憂心道，“陸辰九那家夥，我總覺得不踏實，怕他找什麼理由毀了這親事??”
蘇黎一怔，看向母親，笑了笑說：“媽，這怎麼可能呢？我跟他從小青梅竹馬，最是了解??”
秦鳳雲看著女兒，微微搖頭，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又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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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麻將桌上，劉雲慧一邊打牌，一邊跟另外兩名太太打聽，最近有沒有什麼舞會派對之類的場子。
秦鳳雲聽著，但笑不語，注意力都在牌麵上。
“你都一個老媽子了，還打聽舞會做什麼？”一個官太太白了她一眼，打趣道，“怎麼，你還有什麼心思？”
劉雲慧睨她一眼，“胡說什麼呢！我這不是著急我家薇薇麼，眼看著姐姐找到了好人家，她也急啊！”
她更擔心，女兒那點破事暴露出來，身敗名裂，隻想著趕緊給她找門親事定下來。
這麼一說，她對麵的一個太太突然挑眉，“對了！後天林師長家的大公子過生日，據說是要辦舞會的。”
林師長？
劉雲慧把眼神投向秦鳳雲，討好地道：“姐姐，您跟林太太不是舊識嗎，這事——”
秦鳳雲見她開了口，自然不會拂麵子，淡淡地道：“一句話的事，我去說說。”
劉雲慧立刻笑起來，看了看牌麵，估摸著秦鳳雲要和的牌，故意打了張出去。
“嗬嗬，我又和了。”秦鳳雲微微一笑，牌麵放倒。
劉雲慧湊過去一看，故作懊惱地捂腦門，“哎，我又糊塗了，姐姐今天牌運真好！”
蘇黎在家躺了兩天，基本恢複了，下樓來，就見母親高興地笑著，走過去同她們一一打招呼。
“嘖嘖，蘇黎這小臉，真是越來越俏，這水靈靈的大眼睛瞧著我，我都心動了！”官太太笑著誇獎道，又調侃說，“陸家那小子有福氣，能娶到蘇黎！”
蘇黎被誇的不好意思，道了謝看向母親，“媽，我去醫館了。”
秦鳳雲看她一眼，叮囑：“早點回來，叫個人陪著。”
“嗯。”
她剛出門，還沒上車，迎麵一輛汽車駛來。
認出是陸辰九的車子，她笑著站在一邊，等男人的車過來。
“黎兒，你要出去？”
“我去醫館，怎麼了，你有事？”
陸辰九下車，對她伸手，“走吧，我送你過去。”
知道他有事要說，蘇黎微微一笑，扶著他的手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