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沒有用處的棋子,他自然不屑拉攏,親戚也不例外。
陸辰九這些日子,隔三差五就來督軍府走動,但無濟於事。
督軍夫人聽了姨太太們的話,眼眸淡淡睨了眼,“你們消息倒是靈通。”
姨太太們笑道,“姐姐您肯定門清兒,嘴上不說而已。”
“就是,不過也是大少爺厲害,他那本事,哪用姐姐您操心啊。”
陳虹嵐聽了這話,心裡受用,淡淡道:“那是,宴北向來不用我操心的。”
話落,她看向等候已久的親兵,不屑地道:“打發了吧,就說督軍不在,我身子不適,不便接客。”
“是。”衛兵退下。
外廳,陸辰九聽了這話,微微一驚,“夫人身體不適?”
衛兵點點頭,“是的。”
他立刻問道:“那府上是不是請了個女醫生?”
衛兵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問,隻是回答:“夫人的事,我一個看門的哪裡清楚。”
“好好,麻煩了。”
吃了閉門羹,陸辰九心裡不悅,但麵上還是帶著笑意。
回到車上,轉頭看著高大威武的督軍府,他心裡的氣焰再度湧上來。
狗眼看人低,說的就是這種。
即便是親戚,一旦沒了利用價值,也會棄如敝履。
不過,即便沒見到人,也算摸清了情況。
督軍夫人身體不適,請蘇黎來看病,倒是說得過去。
畢竟都是女人,方便許多。
看來,督軍夫人病的不輕,否則也不會讓蘇黎住下。
了卻了心頭擔憂,他又驅車趕到碼頭。
那晚交易成功之後,對方承諾給他一批貨,他得親自去盯著,不能出差錯。
***
“蘇醫生,少帥今天怎樣?”
魏尋見蘇黎檢查完畢,收拾著工具,低聲問道。
蘇黎麵無表情,“就那樣。”
魏尋看她一眼,不知為何,明明是個柔弱美麗的小姑娘,可他看著竟有幾分戾氣,讓他不敢再多問。
“我今天得回去一趟。”
收拾好東西,蘇黎淡淡地說。
“回去作甚?”魏尋不解地問。
昨天,說要把蘇醫生留下,他便差女傭去準備了姑娘家住宿需要的東西,什麼都不缺。
“你家少帥的傷這麼重,想要快點好起來,我用的都是上等好藥,出診時所帶不多。”
“那您可以寫一張清單,我差人去取。”魏尋道。
蘇黎臉色一怔,盯著他,氣憤了。
“你們到底打算把我關多久?”
“蘇醫生,我們隻是請您在彆院小住。”
“那我不想住,不行嗎?”
“不行,沒有少帥的指令,我們若是放您走了,等少帥醒來,怕是不少人要遭殃。”
魏尋知道她心裡恐懼少帥,但彆無辦法。
“蘇醫生,您醫術高明,少帥肯定很快就會好了,您再堅持幾天。”
蘇黎氣得說不出話來。
魏尋轉身出去,很快拿了紙跟筆過來,“蘇醫生,需要什麼藥品,您可以寫下來。”
蘇黎看了看床上還在昏睡的男人,那張臉看上去比昨天好轉不少,連帶著絡腮胡子都沒那麼明顯了。
她心裡起疑,難道這人半夜醒來刮胡子了?
“蘇醫生??”魏尋見她站著不動,再次提醒。
無奈,她隻好在桌前坐下,寫了一些藥品,交給魏尋。
“我阿爸認得我的字,他會取好藥品的,你們帶回來就行。”
“好,謝謝蘇醫生。”魏尋很感激。
她百無聊奈,隻能走向房間一隅那張西式沙發。
昨晚魏尋讓她必須在房間留宿,以便夜裡照顧少帥,就命人搬了張西式沙發進來,幸好她身段嬌小,睡得下。
隻是,跟陸宴北那麼恐怖危險的人物共處一室,即便他重傷昏迷,她也不得放鬆。
夜裡醒來好幾遍,總擔心那人會不會突然撲過來,就像??那兩個神秘的夜裡,朝她撲來的“猛
獸”。
秋陽溫暖,她靠在沙發裡打盹,不知覺地睡了過去。
當聽到細微的聲響時,她猛地一驚醒來,抬頭就見大床上原本昏迷著的男人,竟坐起身來。
“你醒了!”
身為醫生,看到病人蘇醒,有一種本能上的慶幸和喜悅。
她起身走上前,等視線對上男人陰沉晦暗的眸,才想起這人有多恐怖。
頓時,又僵了住。
陸宴北看向她,鷹隼般的目光似在打量,又像是望著仇敵。
半晌,男人冷窒的嗓音傳來:“你是醫生?”
蘇黎心裡咯噔一蹦,但還是回答了:“是。”
陸宴北低頭看向胸前,又問:“我這傷是你治的?”
“是。”
男人皺眉,好像懷疑一個嬌滴滴的女人竟有這般能耐。
陸宴北想下床,但動了動,有點體力不支。
蘇黎僵著,不肯上前。
男人抬眸看向她,語調不悅,“來扶我。”
“少帥,對不起,我不是您府上的傭人。”
蘇黎當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大概是從沒見過她這麼“不識好歹”的人,這麼沒眼力勁兒。
她心裡害怕,但有些話還是要說;“少帥您既然醒了,那我該回去了。”
“你敢走出這裡試試。”
她才轉身,男人冷厲的語調從身後傳來。
蘇黎僵住,不敢挑戰他的權威。
畢竟,這人冷血暴戾,殺人如麻是出了名的。
“過來扶我。”見她愣住,男人再次命令,語調越發恐怖了幾分。
蘇黎咬著唇,攥著拳,僵持著。
但片刻後,還是轉身,上前去扶了男人。
胸口的傷讓他失血過多,站起身來,他閉了閉眼,等緩過那陣眩暈後,才邁步。
“扶我去沙發。”
蘇黎承擔著他大半的重量,隻覺得像是一座大山壓過來,艱難地支撐著,將他扶了過去。
沙發那邊有陽光,男人坐下,後背靠著,仰麵閉眼。
蘇黎像個小丫鬟似得站在旁邊,看著他深邃的眉眼在陽光下越發炫目,想到那天舞會上女眷們各個被迷得神魂顛倒的樣子。
心裡有點遺憾,這般英俊如畫的人兒,偏偏是個殺人如麻的惡魔。
“我的傷,多久可以恢複?”安靜的房間,片刻後傳來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