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數日,帝國將軍,藍玉終於趕回京城,藍玉絲毫不遵律法,在京城的大街上縱馬,一路奔襲,趕到東宮。
白袍白衣白玉帶,處處皆白,舊物猶在,不見當年人。
藍玉強忍心中悲傷,腳步踉蹌踏進東宮。
藍玉不合禮製,直接闖進東宮,但東宮侍衛無一人敢攔,笑話,你敢上去,人家絕對反手一刀,你敢去嗎?
上麵的人知道了,最多扣個把月月俸,甚至根本不在乎,一個月幾個錢啊,拚什麼命啊。
藍玉一路踉蹌,看到太子黑色的棺木,心中霎時充滿無儘的悲涼。
太子就這麼去了?
不不不!上次他出征的時候,太子還和他把酒言歡,三十多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怎麼可能就走了呀,嗚嗚嗚。
極大的悲傷衝擊著他疲弱的神經,加上數日奔襲,隻感覺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幾晃,就摔倒在地。
旁邊和他相熟的東宮屬官,趕忙上前攙扶,卻被他輕輕推開,隨即跌跌撞撞地爬到太子靈位前,抱著靈位就嚎啕大哭。
“太子啊!你咋個就走了呀,你這走了,老臣還活著有什麼勁啊!”
藍玉還不清楚小朱的變化,還以為小朱還是那懦弱不堪但對下人暴虐的性子,自然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老臣不如隨你去了算逑,也省得被人猜忌,早晚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嗷嗷嗷......”
剛處理大半政務的老朱剛踏進正殿,就聽到了藍玉的哭訴,老臉瞬間拉成了馬錐子臉。
這狗娘養的,哭給誰看的,有給誰說的!
啥叫被人猜忌,啥叫早晚滿門抄斬?
要是他像他姐夫常遇春一半明事理,咱也不至於天天敲打他了。
再說了,想當初他把北元皇妃睡了,還強闖邊關城牆,咱也沒處死他,他還覺得受委屈啦?
想到此處,老朱氣勢洶洶地衝上前,一腳踢翻了藍玉。
藍玉真抱著太子朱標的牌位哭得儘興呢,突然被踢了一腳,氣急敗壞地回頭,直接破口大罵,“那個狗娘......”
"上位,您什麼時候來的?"見到來人,藍玉瞬間成了鵪鶉,連忙跪拜。
“咱再不來,咱怕帝國將軍因為某些人的猜忌,哭死在咱標兒的靈堂上呐!”
藍玉一聽,心裡是又羞又委屈。
“上位,臣隻是太過傷心,胡言亂語了,還請上位千萬彆往心裡去了......”
朱元璋冷哼一聲,指了指牌位道。
“把咱標兒的牌位放回去,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彆弄臟了我標兒的牌子!”
“哎,是,上位。”
藍玉趕忙拿袖子將牌位仔細地擦了擦,才畢恭畢敬地放在供桌上。
看到一旁擺放的香燭之類的東西,自然地拿起三柱香點燃,插在香爐中。
老朱見藍玉這般做派,陰鬱的心情才好了一分。
藍玉這老匹夫雖然性情暴虐,目無軍紀,還常乾違法亂紀的事,但還是有一點好的,就是對標兒忠心。
畢竟也是姻親,比尋常官員相比,自然是親近幾分,就算有些逾越,倒也不算什麼。
“連夜趕來的?”
“回稟上位,臣一路換馬不換人,晝夜兼程......”
老朱不懷疑藍玉的話,他身上那股味太重了,最重要是那滿眼血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