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之後母親先確保池鬱沒有再發燒而且身體上也沒有什麼不適了之後,才說起了裴棄。
“這孩子看著不好相處,但對朋友還是挺上心的。”夏音感歎道。
之前他還怕池鬱和陸執鬨了矛盾以後換了個同桌會不適應。畢竟夏音第一次見到裴棄的時候就覺得這孩子冷冷的,有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但經過今天的事,夏音改觀了一些,更喜歡這孩子了,而且發自內心的感激裴棄。
池鬱又不禁想到今天裴棄背著他去醫務室,守了他一上午之又背著他上樓,心裡也不禁漫上一絲暖意:“他其實挺好相處的,就是和我一樣不善言辭。”
夏音其實早就發現了兒子有點不善於交際,在裴棄沒出現之前身邊也沒什麼其他朋友。所以當聽到池鬱用過來人的語氣說出關照裴棄的話時,夏音心裡不禁有些欣慰。
“那你得多帶帶他啊!”夏音玩笑道。
他以為池鬱會搪塞過去,沒想到池鬱笑了笑,認真的說:“我以後會多幫助他的。”
看著兒子發自內心的笑容,夏音心裡一陣感歎。
看來真正能把自己兒子帶出去的人來了。
池鬱也就生了一天的病,在醫務室打完針又吃了藥還休息了一天,散去疲憊後就沒什麼事了。
第二天去的時候池鬱遵著母親的囑咐將醫藥費還給了裴棄,還特意給裴棄帶了自己昨天晚上回家後特意做的小甜點,他不知道裴棄喜不喜歡吃甜食,所以就做了個戚風蛋糕。
裴棄本來還以為隻是普通的小蛋糕,在池鬱說這是他自己做的時候,才表現出驚訝。
“你做的?”
池鬱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說:“我小的時候喜歡吃甜食,媽媽為我學會了做甜點,後來媽媽忙起來了,我有時候假期閒著無聊,就開始自己鑽研。複雜的不會,但是像這種簡單的還是會一點。”
裴棄眉眼含笑,看著本來平平無奇的小蛋糕頓時就有點舍不得下口了。
不過課間的時候在池鬱殷切和期待的注目下,他還是吃掉了那個小小的蛋糕。
池鬱眼睛亮亮的看著他:“好吃嗎?”
裴棄勾了下唇角:“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蛋糕。”
池鬱臉頰一熱,儘管知道裴棄是在安慰他,心裡還是很歡欣:“你要是喜歡,等我有時間了經常給你做。”
“好。”
其實裴棄更想說的是,以後,能不能隻給我一個人做。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參賽作文交完池鬱又鬨完這一通病後很快就到月考了,時間在下周三。
池鬱這段時間特彆緊張,不僅是為自己緊張,還在為裴棄緊張。
畢竟在他的認知裡,裴棄應該是和陸執一樣,屬於偏科非常嚴重的那一類。
而且裴棄的情況應該還要更加嚴重些,因為裴棄之前一直都是在國高上的學,也不知道課程和他們這邊學的一樣不。
池鬱本來不是個學習積極的人,有時候坐一天也少有主動拿出作業動筆的時候。但是為了下周他和裴棄都考的不那麼難看,這段時間他還是硬著頭皮在拉著裴棄啃那些習題。
他不是怕自己考的丟人,畢竟自己不管考的怎麼樣也沒人會在意的。裴棄就不一樣了,他現在就是話題的中心人物,從朋友的角度出發,池鬱就希望讓他再站高一點。
因為他總覺得裴棄和陸執一樣,都應該是站在高處的那種人。
裴棄察覺了池鬱的小心思,心裡無奈不過還是順從的跟著池鬱的節奏開始複習。
這段時間他們的話題甚至都在圍繞著物理化學。
裴棄覺得這樣也不行,不想讓池鬱把自己逼的那麼緊,更何況他的病才剛剛好。於是周末的時候裴棄想把池鬱約出去玩,毫無疑問被池鬱給無情拒絕了。
這周末夏音也正好在家,池鬱就順勢說讓裴棄去他家和他複習。
裴棄才進池鬱的房間就一眼看到了被池鬱放在桌子上的書——那本《時間簡史》。
裴棄對這本書有種複雜的情感,看到它就想到了那一天———
多自然的“初遇”。
“你物理化學的習題冊寫到第幾頁啦?”
池鬱從外麵搬了一條椅子進來,一邊搬一遍問裴棄。
裴棄過去接過了他手中的椅子:“寫完了。”
池鬱的腳步頓住,愕然道:“你寫完了?那數學和生物呢?”
“也寫完了。”裴棄神色自若。
池鬱默了幾秒,掏出英語習題冊說:“那你英語肯定沒寫吧,你語法哪裡不會,我教你?”
裴棄又說:“寫完了。”
昨天晚上裴棄回家之後睡不著閒著無聊,就把那些無聊的題目都給做了,也就是打發打發時間而已。
“……”
池鬱愣了會兒,納悶道:“那你來我家乾嘛呀?”
裴棄聞言神色微暗,看著他說:“來找你玩也不可以嗎?我一個人在家。”
“……”
池鬱忙道:“……我本來想喊你一起做作業來著。”
這樣的話他做起作業來或許就不會老是分心。
池鬱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那種有點受環境影響的人。一個人自主學習往往學不進去,總是東想西想,但是要是身邊人在搞學校的話,他也會被那種氛圍帶動,那股自心底不服輸的勁兒一下就上去了。
裴棄掏出自己新買的化學習題冊說:“我有這個。你有哪些不會的地方可以隨時問我。”
“……哦。”
於是兩人相識後的第一個周末是在池鬱的房間裡寫題目度過的。
其實池鬱把裴棄叫到家裡來的本意是想帶一帶裴棄,看看裴棄有哪些不懂或者沒學過的地方,幫他臨時抱一抱佛腳,可沒想到後來他們的主次完全顛倒了。
周六的下午,裴棄輔導完池鬱所有的理科作業之後,甚至還為他製定了一份關於副科的考試大綱,還給他劃分了考點。
所以周日那一整天,池鬱就是在理科的浸泡中度過的。
裴老師不厭其煩,幾乎把所有池鬱以前沒聽懂後來也沒琢磨會的知識點全部給他過了一遍讓他徹底參透不說,這次老師發的物理卷子,池鬱在接受過裴棄的輔導後,居然及格了!
這對學霸來說平平無奇,但對物理一向在三四十分徘徊的池鬱來說,那是一種稱得上突飛猛進的發展了。
直到周日晚上九點,眼看著時間晚了,池鬱才把裴棄送到門口,心悅誠服的朝裴棄抱了個拳:“裴老師,以前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池鬱平時話少,剛剛開始和裴棄相處的時候連話題都不會找,說話也是問一句說一句的。這些天雖然有所好轉,池鬱也主動找裴棄說話了,但眼下還是池鬱第一次和裴棄開玩笑。
眼前的人突然變得更加鮮活明朗,如清風拂麵,讓裴棄有種得勝般的喜悅。
“好好複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