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散了會心後裴棄就帶池鬱回教室了。巧的是才上樓就被一直在教室門口等著他們的章悅喊到辦公室去了。
打架鬥毆在學校裡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但是這個人是剛剛轉過來的裴棄,事態就變得不太一樣了。
裴棄的成績太好,那棟新在修建的教學樓還是他家蓋的,校領導對他的關注自然也多一些。
章悅心裡明白裴棄和池鬱不是那種亂來的人,所以在他們回來之前就找人問過了,所以也沒一開始就對兩個人冷臉。
“這事兒被你們金主任看到了,李北也被他們班主任喊過去了。你們回來之前我找陸執還有薑又川他們也問過了,知道一開始錯不在你們。但是裴棄,你先出手打人就是你先沒理。”章悅心平氣和的說:“對方說話難聽,你完全可以來找老師解決,打他一頓你反而先……”
“老師,在學校無故辱罵同學,你可以給他什麼處罰?”
裴棄語氣冰冷,讓章悅都愣了下。
裴棄自轉過來後,除了性格冷了點之外一直表現的很好。上課認真,下課沉穩,成績優異,從沒因為自己優越的家室而產生過什麼優越感,更沒和老師擺過什麼什麼架子。
這還是裴棄轉過來以後,章悅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樣冷的神情。
章悅:“老師會對他進行思想批評教育。”
裴棄神色不變:“隻是批評教育,那他對同學言語上的傷害要怎麼彌補?”
“……”章悅卡殼了。
“裴棄……”池鬱怕裴棄得罪老師,連忙喊住了他。
裴棄卻置若罔聞,態度鎮定的繼續說:“老師,讓池鬱先回去吧,這件事不關他的事。”
“我……”池鬱有些急了,這件事本來就因他而起,他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章悅卻看出了裴棄的意思,他是有話想單獨和他說,於是隻好扭頭對池鬱說:“池鬱,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我會再喊你。”
“先回去吧。”裴棄朝池鬱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還衝他笑了下。
池鬱皺了下眉,不太開心的看了裴棄一眼,但章悅都這麼說了他也隻好先出去了。
等池鬱離開了,章悅才問裴棄:“你還有什麼話想和老師說?”
裴棄的態度冰冷強硬:“言語上的攻擊也是一種校園欺淩的方式。今天若我不在,那個籃球就會砸在池鬱的身上。池鬱身邊沒什麼朋友,如果那人一口咬定他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們就真的會把這種事情簡單揭過?”
章悅瞬間無言。
裴棄:“先動手打人是我不對,但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裴棄回到教室之後,就見池鬱手撐著頭看著窗外一言不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他笑了下,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悶氣,坐下後掏出便利貼寫了小紙條給池鬱遞過去。
以往兩人不方便說話的時候都是傳的小紙條。
但今天似乎不怎麼好使了,小紙條傳過去半天那人也沒回。
裴棄就又寫了一張,仍然沒得到回應。
裴棄湊過去戳了戳池鬱的手臂,低聲問:“生氣了?”
池鬱不回。
裴棄垂下眼歎了口氣:“老師罰我了。”
說到這裡他就不往下說了,靜靜地等了幾秒,果然不過五秒獵物就上勾了。
池鬱放下了撐著頭的手,轉過頭看向他,猶豫著問:“罰你什麼了?”
裴棄抿了抿唇:“一千字的檢討。”
“檢討?”池鬱皺了皺眉,“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你寫檢討?”
裴棄這才繃不住笑了下,解釋說:“是我先動手打人。”
池鬱看到他笑,撇了撇嘴說:“你乾嘛笑?”
裴棄立馬斂了笑容。
池鬱撇過頭,盯著習題冊,鼻子酸了,悶聲說:“……都怪我。”
裴棄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眼裡的笑意頓時蕩然無存。
“不怪你,是我衝動了。”
池鬱抿著唇,許久才說:“是我太沒用了,連累到你。”
“你沒有……”
“你不是也覺得我沒用嗎?”池鬱轉頭看他。
裴棄沉下眉宇要反駁,就聽池鬱說:“明明是因我而起,為什麼把我支開?”
裴棄歎了口氣,溫聲說:“池鬱,你不要想什麼都自己擔。”
“本來就是因為我。”
裴棄:“如果不是我,那個人根本就不會找你的麻煩。
池鬱低喃道:“那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承擔。”
裴棄指忍不住伸手撩了下擋在他眉眼間的碎發,笑說:“你有罵他,有打他嗎?”
池鬱:“。”
裴棄笑了下,話語溫和:“是我先動了手,我被罰理所應當。更何況那個人也未必比我好。”
池鬱閉嘴不說話了。
裴棄這才湊過去,垂眸看他:“還生氣嗎?”
池鬱對上他含笑的眼,神色也忍不住軟了一些,低聲說:“……對不起。”
裴棄歎道:“池鬱,改一改吧。”
池鬱疑惑:“改什麼?”
裴棄說:“以後不要再和我說對不起了。”
池鬱:“。”
裴棄:“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可以不用說‘抱歉’和‘謝謝’。”
池鬱彎了彎唇,吸了吸鼻子說:“好。”
裴棄的檢討是必要寫的,畢竟他動手打了人。但裴棄下手有分寸,並沒把人打出什麼事來,除了籃球砸出來的皮外傷之外就沒什麼明顯的外傷了。
而且李北的人緣本來就不好,以前他就喜歡乾些仗勢欺人的事情,和陸執也是因為籃球隊才熟絡起來。對兄弟仗義的人總是能在男生堆裡混的好,再說李北對陸執最初開始就有點奉承巴結的意思。
不過這次的事情涉及到池鬱,陸執也沒有幫他,如實和老師說了情況。
老師斟酌之後就讓李北和裴棄一人寫了一千字的檢討,但因為李北犯錯在先,星期一的升旗儀式上隻有林北要上去麵對全校進行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