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之前渡劫那樣麼?”
顧長生想起了前不久的情境,眉頭緊皺著出聲詢問。
星辰仙點了點頭,隨後又落下一子。
場麵重新安靜下來,顧長生沉默良久,努力消化著今天聽到的消息。
半晌,他聲音低沉,再次出聲詢問:“那靈氣潮汐是怎麼回事兒?也是仙人的手筆麼?”
星辰仙點了點頭,開口解釋:“就算是仙人,出手乾擾登仙天劫,也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每次乾擾天劫過後,他們都會無比虛弱。”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為了防止在這期間有人再次渡劫,仙人們會合力把控靈氣,將祖地靈氣封絕。直到他們實力恢複,才會再次放開靈氣。”
“所以,所謂的末法時代,不過是仙人的手段罷了麼……倒是好大的手筆……”
顧長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慨不已。
仙人為了阻絕後人登仙之路,先是出手滅殺天資出眾的修士,讓修行界發展完全停滯。
然後,付出巨大代價,出手影響天劫,讓渡劫者在天劫下灰飛煙滅。
最後,為了防止意外出現,他們甚至阻絕了靈氣,製造了末法時代。
這麼一套手段下來,後來者的登仙路,就算是被堵死了。
想到這裡,顧長生突然皺起了眉頭,出聲問道:“仙人既然如此害怕,為什麼不直接出手,將所有渡劫期以上的修士殺完呢?”
聽到他的問題,星辰仙表情一僵,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顧長生,出聲說道:“看不出來你倒是挺狠的啊……”
搖了搖頭,她繼續解釋:“仙人在凡間出手,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像千幻仙這樣有直接降世手段的,沒幾個。更何況就算是他,也需要布局數千年的時間。”
顧長生聞言微微點頭,倒是放心了些。
他現在已經被仙人注意到了,如果所有仙人都像千幻仙一般,那顧長生活下去的可能性,就有點太小了……
“到你了,落子啊?”星辰仙看著發呆的顧長生,敲了敲棋盤,出聲催促道。
顧長生哪有心思下棋,隨手落了一子。
他整理好思路,再次出聲詢問:“前輩,那您當年,是怎麼和天上仙對弈的啊?”
星辰仙拿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顫,沉默片刻後緩緩出聲:“數千年前的某一天,有百餘修士,齊渡人仙劫。”
瞪大了眼睛,顧長生無比愕然。
看著他驚訝的表情,星辰仙得意一笑,語氣中多了些許炫耀之情。
“我敢說,那天絕對是天上仙的噩夢。想想他們四處奔波,忍著肉痛出手乾涉天劫的樣子,我就想笑。”
顧長生眼睛一亮,忙出聲詢問:“那,最後有人成功了麼?”
“當然沒有,這百餘道友,是用來消耗仙人的棄子啊。”
星辰仙的話,一下子讓顧長生有些懵了。
星辰仙苦澀一笑,繼續說道:“下棋嘛,有舍才有得啊,棄車保帥,常有之事。”
顧長生愕然,眼中滿是震驚。
這百餘名修士明知必死,卻毅然渡劫,這是何等氣魄。
以如此數量的頂級修士為棄子,這又是何等棋局。
星辰仙沉默良久,繼續說道:“當年,最有希望成仙的道友,被分成了兩批。”
“其中一部分,在那近百道友犧牲之後,馬上渡劫,嘗試在祖地直接成仙。”
“另一部分,則是像我一般進入靈界,趁著天上仙無暇分身,在靈界內嘗試渡劫。”
聽著星辰仙的講述,顧長生久久沒有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問道:“那後來的人,有人成功了麼?”
“我不知道。”星辰仙搖了搖頭,“進入靈界之後,一切隔絕,外界發生了什麼我一概不知。”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可現在看來,應該是沒人成功的吧。”
顧長生手握棋子,輕輕敲擊棋盤,整理著思路。
事情的脈絡逐漸清晰起來,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也有了對應的解釋。
他沉思良久,最後抬起頭看向星辰仙,問出了最後的問題。
“那,我在這盤棋裡,到底是什麼角色?那顆黃金小樹,又是怎麼回事?”
自從踏上修行路以來,顧長生一路順風順水,破境如喝水,從來沒有什麼所謂的瓶頸。
不僅如此,在修行道決的時候,他同樣也是悟性驚人。哪怕是所謂的天才,和顧長生放在一起比較,都是相形見絀。
半年多的時間,從修行門外漢,搖身一變成為渡劫大修。這一切簡直是如夢如幻,讓人驚詫。
回想著自己一路開掛的經曆,顧長生不禁心中滿是疑惑,希望從星辰仙那裡得到答桉。
不料,星辰仙卻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她笑了笑,澹澹地出聲說道:“剩下的問題,等你要渡人仙劫了再告訴你。”
用食指和中指夾起一枚棋子,星辰仙目光堅定,沒有絲毫猶豫地落下致勝一子。
然後,她眼中滿是殺意,抬頭看天,輕輕出聲說道:“我贏了。”
星辰仙轉身離開,很快消失在拐角。
看著她離去的方向,顧長生愣了很久。
然後,他低頭掃了一眼棋盤,長長地歎了口氣。
“你和仙人對弈的時候,也是下的五子棋麼……”
“怪不得開局下正中間啊……”
棋盤之上,五枚黑色棋子連成一條長龍,囂張極了。
……
而另一邊,星辰仙沒找到阿餅和小乖,不由得皺起眉頭,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不多時,她看著前麵臉色一黑。
遠處,一輛長了四條腿的甲殼蟲汽車,正在馬路上狂奔不止,速度快到了極點。
如果細細觀察的話,在駕駛位上,還能看到一條驚魂未定的揚子鱷。
而在這輛怪異的汽車後麵,有一整隊交警緊追不舍,警笛轟鳴聲響徹了整個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