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久更是想不到,她第一次到珠光寶氣閣,看到的居然會是那樣一副場景。
隻見獨孤一鶴和霍天青雙掌相貼,兩個人的額上都爆出了青筋,居然是正在比拚內力。而閆鐵珊則正被一群江湖人圍攻著——那些江湖人,分明是他重金聘請來保護自己的,此刻卻集體倒戈,反倒對他這個金主刀槍相向。
幸好閆鐵珊雖然重金聘請那些江湖人來保護自己,但是本身還有一些功夫,且功夫相當不差,再加上江湖之中真正的高手恐怕也不會為這五鬥米折腰,閆鐵珊雖下了重金,但是到底隻能網羅到一些二流的高手,如此這般,反倒會如今給閆鐵珊留下了一線生機。
玉卿久見到珠光寶氣閣內的混亂,和陸小鳳對視了一眼,而後兩人便一齊動作了。
隻見玉卿久一劍橫斷,直衝著膠著在了一起的獨孤一鶴和霍天青劈去。她這一劍重若千鈞,又沒有半點緩和的原地,就這樣不偏不倚的向著兩個人中間劈去——想要拚這一時勝負也不是不行,但是不放手的人被藏劍那可怖的重劍一劈,那此人的手腕也多半就是廢了。
為了一場無足輕重的內力比拚,要不要賠上自己的手?對於獨孤一鶴和霍天青來說,兩人便是這樣果斷的撤開手去。隻是這樣,他們的內力必定會反噬,獨孤一鶴還好,霍天青卻是噴出了一口鮮紅的血液。而且獨孤一鶴的武功太過霸道,對於霍天青來說,他現下不僅吐出了一口血,而且那血之中夾雜著霍天青內臟的碎片。
另一邊,陸小鳳很快就點了那幾個二流江湖人的穴道,於是這珠光寶氣閣之中的局麵好歹算是被控製了下來。
這兩個年輕人忽然出現,著實讓獨孤一鶴和閆鐵珊吃了一驚,不過和霍天青的忽然反水比起來,陸小鳳與玉卿久這種分明友好的舉動還是讓他們兩人心下稍安一點兒。
你救的人和救你的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後者更值得信任一些,君不見白眼狼者比比皆是,但是若肯對你伸出援手,那至少說明這個人是希望你活下去的。
玉卿久看著那一邊還在撫著胸口順氣的霍天青,後者也在看著她。霍天青的目光變得狠厲,似乎夾雜著無限的怨毒。玉卿久身在藏劍,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純粹的惡意的目光了,不過她沒有給霍天青說話的機會,更沒有給他逃走的機會,玉卿久幾步走到了霍天青麵前,用她寬大的劍脊……直接迎麵砸暈了霍天青。
陸小鳳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小夥伴兒堪稱凶殘的舉動,又看了一眼霍天青迅速腫起來了的鼻梁,他心驚膽戰的吞了吞口中,終於還是忍不住結巴道:“葉、葉先生說過,藏劍弟子,不得背後傷人。”
“所以我是當麵傷的啊。”她給了霍天青迎麵一擊,也算是光明磊落,霍天青躲不過,不過是他自己實力不濟罷了。
陸小鳳:你說的好有道理,溜了溜了。
玉卿久此來的目的並非為了霍天青,在出手乾淨利落的將霍天青砸暈了之後,玉卿久對閆鐵珊揚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此案諸葛神候已在處理,煩請閆老板派人去通知一聲神候,讓神候來將這案犯提走。”
閆鐵珊聽見“諸葛神侯”的名字的時候便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有些虛弱的問道:“玉公子說的諸葛神侯親自督辦的案子,是哪一樁?”
玉卿久的人和她的劍特征太過鮮明,閆鐵珊與陸小鳳又是一起喝過酒的交情,因此她的身份,閆鐵珊很是好猜。玉卿久為何來山西,雖然閆鐵珊聽到的消息都是經過霍天青加工過的,但是卻也大概知道和大金鵬王朝有關,故國本就敏感,此刻見這個玉姓年輕人言語有禮而親切,閆鐵珊少不得要多問幾句。
玉卿久心中明鏡也似的,知道閆鐵珊的顧慮,她也不賣關子,直道:“雖是亡國,但大金鵬王朝非大安所亡,與大安也無甚牽扯,大安沒有必要趕儘殺絕。”
“那諸葛神候來查什麼?”一旁一直調息的獨孤一鶴開口問道。
玉卿久道:“青衣樓。”
獨孤一鶴眉目一凜,他緊緊的盯著玉卿久,半晌才道:“青衣樓主是霍休,我查到他的青衣第一樓便是在這珠光寶氣閣的後山。霍天青是他的人,他想陷害閆鐵珊。”
這是他知道的全部了,此次他來尋閆鐵珊,為的也是要告訴他這一點。
獨孤一鶴的話中信息量巨大,玉卿久卻也猜到了七分。隻是她沒有想到霍休居然如此大膽——這珠光寶氣閣的後山,豈不就是他們萬梅山莊的後山?
越想越膈應,玉卿久微微蹙眉,卻還是對獨孤一鶴拱手道:“多謝獨孤掌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