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爐上聞著的酒兒“咕嘟咕嘟”的冒著泡,但他等著的人,卻不見到來。
眼瞧著日頭漸落,沈君茹還未現身,難不成,她是忘了與他的約定
他手邊的小桌上還放著一個小盒子,盒麵上雕刻精細,是一對並蒂睡蓮,然而這並非重點,重點是他盒子裡裝著的東西。
老頭和老太太互相對視了一眼,誰都不敢貿然靠近鳳瑉,怕自己這一靠近便會點了火,將那火兒引上身來。
“老頭子,你去問問,看看客人還需要什麼。”
老頭子渾濁的眼球轉了轉,瞧了老太太一眼,咕噥著說道。
“我不去,這麼多年來,老夫從來未瞧過他帶什麼人來,那姑娘是唯一一個,想必,是與那姑娘鬨彆扭了,這些個年輕人喲,想當年,我也是”
“行了行了,當年的事,你還要說多少遍”
老婆婆不耐煩的打斷了老頭的話兒,將手中的竹勺放下,而後又端了一壺酒兒緩步走到了鳳瑉的身邊。
他便是脾氣再不好,也不會對一個老太太發火。
“客觀,再給您添些酒”
“有勞了。”
鳳瑉不冷不淡的回道。
“您是在等什麼人吧。”
“恩。”
“那位姑娘”
修長的手指執著瓷杯,微微一頓,好看的手指細長而又骨節分明,好看的緊。隻是這一次,他並未再接話,這下,老婆婆便心領神會了。
看來那姑娘是爽約了。
老婆婆識相的將酒壺放下就退了回去。
那老頭兒眼巴巴的瞧著呢,見到老太婆回來了才稍稍鬆了口氣。
“莫要再去叨擾那位客觀了,去,招呼旁的客觀去。”
老頭“唉。”了一聲,便佝僂著身子,緩緩的在寥寥幾位客人中穿梭了去。
忽然,外麵一陣馬蹄嘶鳴,聲音由遠及近,至巷口時,來人翻身而下,快步走來,腳步聲“啪嗒啪嗒”擊打在青石板麵上。
鳳瑉抬首看去,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了些許弧度,眼前似乎都浮現出那小女人出現的身影了。
他覺得,自己會問她“為何現在才來”又或者會說“我也剛到,沒等多久。”然而,事實是,沈君茹的身影並未出現,來人是他的侍衛李修
鳳瑉嘴角的淺笑瞬間垂了下去,連臉色都更加陰沉了幾分,然而急衝衝的李修卻沒發現這一點,他神經向來粗大了些,再說了,在他眼裡,殿下不一直都是這麼冷然的表情麼還能有什麼不同
他快步上前,拱手作揖道。
“殿下,陛下口諭,召您即刻進宮。”
“進宮可知是為何事”
“屬下不知。”
李修垂頭說道。
鳳瑉不急不緩的放下瓷杯,緩緩站了起來,撣了撣廣袖,付了銀裸子才道。
“走吧。”
鳳瑉行至巷口,腳步略頓,終究將冷然的視線收了回來,天色陰沉,烏雲密集,似要有一場大雨而至。
翻身上馬,調轉馬頭,他聲音清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