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君茹則站在案桌後,提筆在宣紙上練著字兒。
筆墨在宣紙上橫平豎直,書寫出一個又一個端莊秀美的大字,常說字如其人,沈君茹的字確實如她的人一般。
“你若實在坐不住,便出去多背兩篇文章吧。”
沈鈺這才頓下了腳步,轉頭看著沈君茹,呐呐問道。
“阿姐,你便一點兒也不著急麼?”
“急?我急什麼?”
“今兒可是殿試啊,趙先生可是要在金鑾殿上回答陛下的問題的。”
“那又如何?答題的是他,而非是我,我著急又有什麼用?”
沈鈺不禁摸了摸鼻頭,他真要懷疑,阿姐對趙先生到底是不是有情的?這般緊要關頭竟能如此淡定!
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歪著腦袋忽然說道。
“阿姐,若是趙先生中了狀元,你待如何?”
“自然是恭喜他。”
“就這樣?”
“不然你覺得還要如何?”
“阿姐,你待趙先生難道不是…”
沈鈺頓了頓,後麵的話並未出口,隻砸了砸嘴巴,他覺得自己說的很明白了,意思到了就行,並不用直接說出口吧。
然而沈君茹卻半分不為所動,這讓沈鈺心裡很是沒底。
阿姐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對趙先生根本沒意思,還是女兒家心態,害羞了?
“明年你也該要參加科考了,先從鄉試開始,若趙先生得了狀元,你便是新晉狀元的學生,來年,你可不能給你先生丟臉。”
“啊?”
沈鈺倒是沒想到這情況,不禁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頭。趙先生學富五車,他哪裡能與趙先生相提並論?
阿姐未免也太高要求他了吧?
轉了轉眼睛,沈鈺乾脆說道。
“阿姐,我想從軍。”
噠…一滴墨水滴落在宣紙上,沈君茹終於有反應了,抬頭看向沈鈺,漂亮的臉蛋上閃過一抹驚訝,而後是微微遲疑,足有好一會兒她未能說出話來,像是在天人交戰,又像是在思考自己要怎麼說。
他…竟想要從軍?
良久,沈君茹歎息一聲,緩緩說道。
“你想好了?”
“恩,我想要從軍,以前我想過要跟爹爹一樣,入內閣,做文臣。但現在,我覺得,隻有邊境安穩,國家才能夠富足。”
忽然,沈君茹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跟沈鈺交心了,沒有問他對自己未來的規劃和打算。
她甚至已經替他想好了未來的路,卻沒想過,那條路是不是他願意走的。
微垂眉眼,長長的睫毛就像小扇子一樣,在眼瞼處落下一片陰影。
忽而,她放下手中毛筆,宣紙上的墨汁已經暈染開,白白毀了一副剛提好的字。
“阿姐,你…你生氣了?”
見沈君茹這番模樣,沈鈺心裡一陣沒底,下意識的問道,甚至想著要怎麼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