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思猶疑的歎息了一聲,道。
“但願如此吧。”
兩人入了屋內,此刻沈君茹已然坐了起來,披著袍子靠在床頭。
沈鈺雖是親弟弟,但畢竟年齡已大,總是要避一避的,便隻留在了外間。
“阿姐,你覺得如何了?”
“好多了,倒是你,爹爹後來可還有罰你?”
“沒有…爹昨兒在院子裡守了一天,其實爹對你還是挺上心的。”
沈君茹笑了笑,扯了一抹略有些蒼白的笑容。
“爹爹有時候隨雖是糊塗了些,但終究是疼愛我們的。”
沈詩思略有些落寞的垂著眉眼,立在一旁,未言一語。
聖上恩賜金牌一事,沈君茹並不想張揚出去。
畢竟那金牌可不僅僅是一件聖物,關鍵時候,甚至能夠護沈府上下一脈!
恐會遭歹人惦記。
隻要文帝在位一刻,便能保沈府滿門一時。
可日後若是太子又或者三皇子等即位,隻怕到時候便是有這金牌也無用。
可若是秦王殿下…也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樹大招風的道理她總還是懂的。
稍稍囑咐了一句,沈君茹便有些乏了,沈鈺又是個藏不住話的,深怕自己忍不住便將事情與沈君茹說了,便匆匆告退了。
隨著沈鈺的離開,沈詩思那提著的心總算也能放下了。
沈君茹疲憊的打了個嗬欠,說道。
“你們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我睡一會兒。”
“唉,那奴婢給您去做些吃食,晚些時候再喚小姐起來用膳。”
“我想吃油酥餅。”
“小姐,您現在得吃清淡些。”
“難得阿姐胃口好,既想吃了,便意味著身子好了,你便去少做些吧。”
沈詩思與冬梅說道。
而後便各自退了去。
沈君茹迷迷糊糊睡了一會,總算比前個夜裡踏實多了。
涼風拂動,隱有梅香傳入鼻息,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而後感覺有人在騷擾著她,擾的她睡不安寧。
抬手揮了揮,嘀咕一聲。
“不要鬨……”
來人一襲墨色束袖長衫,打扮著實簡單,除了腰間墜著的那一塊玉佩兒便再無其他。
他抬手在她的臉頰上細細滑過,仔細的描繪著她精致的五官,薄唇微揚,緩緩吐息道。
“你這小妮子,儘叫人不放心,不是方送你回府麼,怎折騰成這副模樣。”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憐惜,甚至有幾分不舍和心疼。
他從未有過如此複雜的情緒。
他雖不是薄涼之人,但對旁人總不會生出太深厚的情誼來。
這沈君茹,是第一個讓他嘗到人情酸苦滋味的人。
“唔…”
她略有些煩躁的輕嚀一聲,而後竟緩緩掀了掀眼皮子。
鳳瑉微愣,此刻再想抽身而去已然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