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做不到?
沈君茹微垂著眼眸,瞧著是溫順恭敬的模樣,其實卻保持著自己的小驕傲和尊嚴,不該低頭的時候,絕不低頭!
“父親說的對,一家人,刀口自不能對著自家人,若有外敵來襲,朝廷文武大人都能一致對外,共同禦敵。沈家在這種時候,自然也會團結一致,共同對抗外敵。但要女兒因此就對彆人的欺負折辱低頭順受,久而久之,誰人都能來踩上一腳,女兒的威嚴何在?尊嚴又何在?今日若不是二妹妹出言不遜,有辱我與三妹妹先母在先,後又挑撥我與三妹妹的關係。言我母親生前便苛待姨娘和三妹妹,這樣的話,父親,若您聽到,您作何感想?”
沈尚書微微一愣,麵對沈君茹的字字淚泣控訴,一時竟無言以對!
沈奕恬尚且年幼,當著沈君茹和沈詩思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不難想,平日裡沈二叔和二夫人都當著沈奕恬的麵都說了什麼話!
“她當真這麼說的?”
“女兒不敢期滿父親。”
“爹爹,阿姐所言句句屬實,都是女兒的錯,實在能耐不住,這才與二姐姐生了口角,連累了阿姐…”
沈詩思咬著唇.瓣,豆大的眼淚也是“啪嗒啪嗒”的往下砸。
沈尚書最怕的可不就是這女人的眼淚麼?
心裡一陣絞痛又無奈,痛心道。
“你們喲,唉…你們怎不早說?”
“女兒不想讓爹爹為難,今兒一早二嬸便裡外攛掇著爹爹續弦,便也罷了,府中確實應該有個當家主母,隻是二嬸隻想將她的那個表妹塞進府來。且不說身份差距,依女兒看,二嬸這手伸的也太遠了。”
這些事,沈尚書心中自也有數。
他便是要續弦,也不可能續沈二夫人家的表妹,且不說家世如何,還是個寡婦。
他沈瓊雖年紀不小,但身份擺在這呢,便是在娶一個良家子也是可以的,何必要去娶一個寡婦?
那不等於將自己府中後院都往那沈二夫人娘家塞麼?
她那算盤會打,旁人也都不是糊塗蛋。
沈尚書擺了擺手,說道。
“續弦一事,我自有考量,必不會聽你那二嬸說什麼便是什麼的。你們兩個…唉,罷了,這頓罰也不算是叫你們平白受的,吃一塹,總能長一智。夜也深了,都回去歇著吧。”
沈君茹和沈詩思都沒再多說什麼,微微福了福身子,便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兩人前後剛各自回了院子,沈尚書便差人送了藥膏來。
昏黃的燭火下,沈君茹撩起了褲腳,玉足浸泡在熱水裡,由著冬梅將那玉脂一般的膏藥軟開了,挫熱了往她的膝蓋上輕輕揉捏。
“喲,這瞧著都紅腫了一片,大小姐,您也真是實誠,那些人哪裡會一直看著?您也偷偷懶兒,何必一直跪著。”
冬梅瞧著心疼不已,一邊揉著膏藥,一邊碎碎念著。
沈君茹卻似沒聽到一般,兀自出神。
算算腳程,這幾日秦王一行人一路往南而去,此刻應該已經出了柳州境內,若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路的話,保不齊都該快到宿州了。
也不知,他這一路上可還好…
“小姐,您今兒也累壞了,奴婢伺候您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