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有話要帶給殿下?”
沈君茹略一猶豫,而後微微搖了搖頭,該說的,該叮囑的,她那次就叮囑過了。
她不望他建功立業英勇無敵,隻願他能夠平安歸來,便已足矣。
李修不免失望,那廂沈君茹卻未在逗留,滿城煙火未歇,她已坐入了馬車之中。
不看了,煙火再炫麗,也隻是片刻光彩。
她要的,可不隻是片刻鋒芒,而是長長久久。
為了這長長久久,她可以忍,可以藏拙,可以慢慢謀劃,絕不會再向前世那般衝動壞事。
她與沈詩思各懷心思,同乘在馬車之中。
馬車晃晃悠悠,緩緩向沈府駛去。
“阿姐,你與秦王殿下…”
鳳瑉做的這般明顯,他不為彆人燃這一城煙火,偏為沈君茹,饒是在千裡之外,為博她一笑,還千裡傳書,送了這煙火不提,還許下壽誕承諾,若說兩人之間全無半點情誼,那絕不可能。
沈君茹淺淺一笑,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也許連自己都不知道,竟是帶著三分甜蜜,七分羞澀的。她說道。
“我與殿下…兩廂喜悅,清清白白,絕無苟且。”
“阿姐是誤會了,我…我自是明白你的,便是阿姐與那秦王殿下有些什麼,我也絕不會說出半字的。”
“我明白。”
沈君茹笑了笑,眼眸微垂,瞧著自己那雙纖纖玉手,曾經,這雙手哪是這般,十指不沾陽春水,保養得宜,塗燃蔻丹。
此一世,必不能行差半步,否則,便是萬劫不複。
“你可知,其實這人一生很短,有時候一彆,也許就是一生。誰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些什麼,意外或者明天,又是哪一個能先來。他此去千難萬險,不知何時能歸,我亦不想再隱藏自己這滿心喜悅,憐惜眼前人,方是真。”
憐惜眼前人…一彆、一生…
沈詩思忽而便想起方才自己與林良笙說的那些話兒…此後,當著是不再相見了麼?
可她與林良笙之間,本就…本就不應該生出那等情誼來。
罷了,罷了,她與阿姐不同,此後的路也是不同的。
該珍惜的,才珍惜,若不該珍惜的卻死死抓住不放,那邊是孽緣,不得善終的!
倒不如在還未成型時便將其掐斷,也好過日後受苦。
如此一想,沈詩思倒有些豁然開朗了。
果然,元宵之後,便緊鑼密鼓的準備起了曼羅使臣入京的事情。
大乾怎麼說也是國富民強的大國,每年都有周邊小國前來朝拜進貢,此次曼羅使臣入京一事,全權交給了太子和禮部去處理,而此刻,趙潤之便是禮部之人,原是主動請旨調離京城去南淮一代磨練幾年,卻不想他甚是得陛下歡喜,竟又借著這事硬生生將他給留下了。
隻怕再離京隻能待這曼羅使臣離開了。
春暖花開,淩波院裡,今兒豔陽高照,沈君茹命人搬了長桌在院裡提筆作畫。
一邊偏頭問向伺候著的采薇采荷,道。
“夏荷的那鋪子生意如何?”
“奴婢們按小姐吩咐派人瞧著,念在您與她曾主仆一場的份上,咱們也沒與她多為難,隻是瞧見她那鋪子裡許多樣式都是小姐您曾經繪製出的,便這般被她竊了去。”
“就是,危難之際,卻棄姑娘而去,這樣的人,也太沒點仁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