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爺,瞧著你怎一點兒也不想家?”
三毛也是閒的無趣了,便趴在窗口,與沈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
沈鈺嗤了一聲,道。
“大丈夫,誌在天下,家宅乃方寸之地,當守,卻不能拘泥。我出來遊曆,一來是為了增強自身能力,二來也是趁著現在這個年紀多出來見見外麵的世界。我說三毛,先前便與你說過了,莫要叫我沈少爺,喚我沈侍衛!我現在是趙大人的侍衛。”
三毛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他的年齡倒也不必沈鈺大,相仿的年紀,隻是瞧著比沈鈺瘦小許多,瞧著就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家夥,也不知趙潤之非帶著這麼個小廝做什麼?
端茶遞水?洗衣做飯?會什麼啊他!
“我看沈少爺…唔,不,沈侍衛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若是你這樣富貴的身份,哪還用得著這般辛勞,躺在家中便有一眾奴仆伺候,好吃好喝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便是,一輩子榮華富貴,享都享不儘。”
有人說過,這個幸福啊,就像是一個圈,圈外的人,看圈內的人幸福的很,可圈內的人看著圈外的人,又覺得對方才是幸福的那一個。
便如染血的宮牆,多少人擠破了頭想要進去,便是覺得那裡麵便是片葉子都是染著金的,那是富貴和權利的象征,可裡麵的人,卻又覺得自己是那金絲籠裡圈養的鳥兒,渴望向往著外麵人的自由生活。
倒真是奇怪。
沈鈺微微揚了揚唇,這些個道理,與三毛說了,他也許也不懂,隻乾脆說道。
“生而為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所要擔負的責任,再多的富貴,若是沒能力去守著、護著,那遲早也都不是你的。”
這話,對三毛這沒讀過幾天書的人來說,確實有些深奧難懂了。
然而端坐在裡麵的趙潤之卻是欣慰的彎了彎嘴角。
沈君茹啊沈君茹,你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將沈鈺交給我來帶領指導呢,你啊,對他教導的不錯。
至少,這麼小便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要比一些同齡人,更能夠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和肩上的擔子。
雖然這麼說多一個半大的孩子來說多少有些殘忍,但這個世道就是這麼殘酷,你若沒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自己所心愛之物,那麼…即使這個東西現在在你手裡,也難保有一日,會失去它!
言罷,三毛縮回了腦袋,不再與沈鈺交流,隻瞧著自家先生,明明是看著竹簡的,那神思卻早不知飛到哪裡去了,那眼睛兒盯著竹簡都盯直了。
……
網兒是一個接一個的布下了,魚兒也鑽入了,就等著最後的大魚開始掙紮,便是最後收網的時間了!
索性,這一刻,並沒有讓沈君茹等太久。
消息很快便傳來了。
摘星樓上,依舊是那間包廂。
沈君茹和九殿下鳳清風同立在窗口,居高臨下的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
“殿下,消息可確定麼?”
“小美人兒,你這是不信任我?你放心吧,本殿下都安排妥當了,那個阿姆赤將軍,今兒就能被‘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