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茹哪曾想,都這個時候了,鳳瑉還有取笑心思,竟是真靠近他耳側小聲嘀咕道。
“我這就出城去,前往虎門關,九殿下在那裡有開設店鋪,帶著令去,多少能借些糧食回來,我身上還有些銀子,再在集市裡購一些,數量必是要比原本少許多的,我會再去購一些康麥,用了麻袋裝著與那些糧草混在一起,先穩了軍心才是要緊。再過三月,便該是糧草豐收之時,屆時,直接讓將士們去田地裡割麥子,一來,省去了各地主收買的中間價,二來,也省去了農民們的勞力,也能叫他們多賺一些,還能培養了軍民魚水情,讓百姓們對咱們乾軍多些了解和支持,一箭三雕,豈不妙哉?”
就像方才宋孑所說,此去京城路途遙遠,想讓朝廷再運糧草來,一來確實是增加了朝廷的負擔,二來,遠水解不了近渴,糧草之事,迫在眉睫!
聽了沈君茹的建議,鳳瑉眸中都露出了幾分讚歎,尤其是她靠在自己耳邊嘀咕時,那點點熱氣噴灑在麵頰上,鼻息間,更滿是她身上馨香。
一時間,竟生了幾分滿足感。
“妙是妙,不過,用不著你出麵,你隻需陪在本王身側,便已是最大的出力。”
“那可不成,我可不想被人指著鼻頭罵是褒姒,這對殿下名聲也不好,我瞧著你了,知你安好,已解相思,便夠了。”
已解相思?
嗬…她終是承認,她也是念他,想他的。
喉結翻滾,一陣低笑出聲,眸瞳幽深,透出點點喜悅。
這瞧著高大威嚴的男人,其實也是要哄著的。
“晚點,我便帶映月出城。”
“我讓宋孑陪你一塊去。”
“不用,宋將軍乃你麾下大將,若是有事還能支援一二,跟我去,那是大材小用了。”
“不行,虎門關人員混雜,地頭蛇眾多,本王獨身前去尚得隱秘蟄伏,更何況我夫人生的如此貌美,本王心難安。”
夫人?
誰,誰是他夫人了!
沈君茹臉兒一紅,當即便起了身。
兩人之間算是親昵了,但乍然一聽鳳瑉這般不著調,沈君茹還是紅了臉。
“胡、胡言亂語,我…我才不是。”
“夫人臉皮子薄,無妨,想來是還沒聽的習慣,是本王的錯,本王多喚幾聲,夫人便習慣了,夫人…”
“哎呀…莫要胡言亂語,叫人聽了去。”
“你不是,還想誰是?夫人難不成是想將秦王妃之位拱手讓人?”
沈君茹耳根兒都燙的厲害,抬手便捂著他的唇瓣,杏眸微瞪,隱泛點點水潤,三分羞,七分喜。
“哼,我在乎的從來不是你秦王妃的位置。”
秦王妃?她可記得,後世,鳳瑉可是憑借軍功,手腕,一步一步,登上攝政王爵位!小皇帝都成了他的傀儡!
這是她當初在後院一隅聽婦人嚼舌根聽來的。
具體情況如何,沈君茹是不太了解的。畢竟,那時的她,既上不得朝堂,也無法像現在這樣,與枕邊人討論些什麼。
鳳瑉給她最大的感動便是,他不歧視女性,更沒有向她表露出女人不得攝政這樣的觀念,甚至,還會與她探討,這讓她感受到了尊重和信任。
且不說前世那林良源了,便連她那父親,尚書令沈瓊,她都隻敢與他點到即止,若說的多了,便會引他不滿,饒是自己女兒,都不遠她多涉及政事。
倒也不能說沈瓊這般不好,到底是天下女子皆如此,古往今來,史書上,凡是涉政女子,都是什麼下場?
能笑到最後的,又有幾人?
“你不在乎,本王可在乎,這個位置,除了你,再無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