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原主記憶,外公魏玄被稱為大梁第一武將,戰功赫赫,勝績昭昭,舉世無人能比。
當年在雲州之戰中,魏玄僅憑三萬赤炎軍,就把東魏十五萬大軍殺得全軍覆沒,致使東魏元氣大傷,讓天下諸國萬分震驚。
後來魏家被滅族,東魏再起刀兵,南梁五戰五敗,舉國上下無人能擋,接連失去青、雲二州的門戶,至此徹底陷入了被動的局麵。
想到此處,蕭統又問道:“福伯,你可知當年魏家為何會被滅族?”
福伯身軀一顫,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騰起了一抹痛苦之色,喃喃回道:“殿下羽翼未豐,最好不要過問魏家被滅族之事!”
蕭統聞言,心中不由更加疑惑。
但福伯不願回答往事秘辛,他也不好繼續追問。
穿過朱雀大街,車輦駛入了一條幽靜的廊道,很快一座構建恢宏的府邸出現在蕭統眼前。
府邸豪華大氣,院外粉牆環護,綠柳低垂,大門兩側石獅嘯天,正中的匾額上有兩個金漆大字:許府!
此刻,許萬三帶著幾名下人,正站在許府門前迎客,見到東宮的車輦來臨,他急忙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你總算來了,家父都等急了!”
將蕭統迎下車後。
許萬三隨即吩咐管家帶蕭統入府。
進了許府,蕭統便感到奢華之氣撲麵而來。
目光所及之處,階柳庭花,曲徑通幽,假山水榭之間,可見亭台樓閣林立,可謂富貴至極。
或許,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蘊吧!
在蕭統的感慨之中,管家將他帶到了一座清幽的亭苑前。
亭苑中,一名白發老者正端坐茶案前,欣賞著畫架上的天王圖。
“老爺,太子殿下來了!”
管家稟報過後,很是識趣地離開了亭苑。
許邵起身拱手一拜:“老朽許邵,見過太子殿下!”
“許大儒不必多禮!”
蕭統上前扶起許邵,繼而看向天王圖:“孤聽令郎說,許大儒得到了畫聖秦道子的孤品天王圖,莫非就是這幅畫?”
“不錯,這幅畫正是秦道子的天王圖!”
許邵撫須看向蕭統,意味深長地問道:“殿下可知這幅天王圖的曆史典故?”
“略有耳聞,這幅畫記錄的是,前齊朝麒麟宮之變的經過!”
“那殿下可知,前齊朝為何會發生麒麟宮之變?”
“因前齊太子羸弱,其弟天王卻文武雙全,戰功彪炳,替前齊打下了半壁江山!”
蕭統目光幽幽道:“所以天王為了奪取儲位,悍然發動麒麟宮之變,斬殺了前齊太子,當時秦道子在天王府當謀士,正好將這個過程畫了下來。”
雖然原主患有癡病,但太傅範錫禹依舊把經史子集教給了原主,所以蕭統才會有這方世界的曆史知識。
“以史為鑒,如今殿下所麵臨的局麵,恐怕跟前齊太子差不多啊!”
許邵凝視著蕭統,不疾不徐道:“自古以來,皇族子嗣的奪嫡之爭,曆來是你死我活,而殿下底蘊不足,且沒有強臣支持,偏偏又有兩位堪比天王的競爭對手,恐怕要重蹈前齊太子的覆轍啊!”
蕭統聞言灑然一笑,隨之在茶案前坐下,然後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水一飲而儘。
“許大儒,你今日請孤過來品茶鑒圖,該不會隻是為了替孤分析形勢吧?”
“哈哈哈,坊間傳聞太子殿下愚鈍癡傻,羸弱不堪,今日一見才知道全是訛傳!”
許邵撫須大笑,而後端坐在蕭統對麵,繼續道:“依老朽猜測,殿下這些年是在韜光養晦,故意示弱裝傻,若非王薔之死一案乃是死局,恐怕殿下還不會露出鋒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