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七歲會寫詩,十歲會作詞。
事到如今,他在詩詞之道上,已經浸淫了三十多年。
但從未見過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可以同時作出兩首詞。
所以,他認定蕭統所寫的詞是兩首充數的垃圾。
“很抱歉,孤不需要這次機會!”
蕭統看著沈慶之,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趙清旋斜睨蕭統,麵帶譏誚道:“南梁太子,我師父是想給你留點麵子,你不要裝腔作勢,給臉不要臉,一旦你的詞作公示出來,那你這位南梁太子,恐怕無顏在南梁朝廷立足了!”
“孤能不能在南梁朝堂立足,就不勞你這個東魏的公主費心了,你還是哪涼快哪呆著去吧!”
蕭統不再理會趙清旋,繼而將詞遞給向沈慶之:“沈詩仙,你現在可以鑒賞詞作了嗎?”
“既然太子不需要更改的機會,那外臣便看看你寫的兩首詞作吧”
沈慶之不再堅持,伸手接過蕭統的兩首詞,繼而抬眼看去,剛好見到露出的詞名。
“青玉案·元夕?”
“用這個詞牌子作詞難度極大,連外臣都不敢輕易嘗試。”
“太子殿下,你還真是自信啊,竟敢用青玉案的詞牌子作元夕詞!”
沈慶之驚詫地看了眼蕭統。
這才緩緩展開紙張,一邊端詳,一邊吟念。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嘶……這首元夕詞文采煌煌,字字珠璣,我沈慶之不如也!”
隨著沈慶之的聲音落下,滿殿寂靜無聲。
包括梁帝在內的所有人,全都被這首《青玉案·元夕》給鎮住了。
這一刻,眾人徹底沉浸在文字的海洋中,久久難以回過神來。
因為這首《青玉案·元夕》,仿佛將他們帶進了元夕夜盛景之中,讓每一個人都身臨其境。
許婉兒一臉激動凝注著蕭統,淚水模糊眼眶。
蕭統果然沒有讓她失望,不僅在這局鬥詞創造了奇跡,而且又作一首碾壓沈之的傳世之作。
什麼詩仙?什麼天下第一才女?
在太子殿下麵前,那都是凡夫俗女,不堪一擊!
而許邵同樣激動的渾身顫栗。
一是為了蕭統的勝利而激動,二是為了南梁文壇又出了首傳世的詞作而激動。
要知道這些年來,南梁文壇被東魏文壇處處壓製,使得南梁文人在東魏文人麵前,都抬不起頭來。
如今蕭統橫空出世,僅憑這首元夕詞,就碾壓了東魏詩仙沈慶之,如此戰績總算可以讓南梁文人揚眉吐氣了。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趙清旋痛心疾首地閉上眼眸,隻覺胸中如堵:“這首詞豪邁雄渾,大氣磅礴,鬥元夕詞,南梁獲勝!”
她本以為蕭統寫詞的速度那麼快,詞作必然不堪入目。
可萬萬沒想到。
這首《青玉案·元夕》竟然如此豪邁雄渾,徹底掩蓋了師父沈慶之那首元夕詞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