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夏怔了半天,隨即皺了皺鼻子。
其實,她遵守了他們的約定。
喻夏默默地回答了一句:“昨天……我有把球賽看完。”
“看完球賽後我才回家的。”
她的聲音軟軟的,沒什麼力氣,輕聲細語的,隱約能聽出一點病腔。
陸燃垂眼看著,腔調緩慢地嗬了一聲。
他的唇角彎了彎。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他也沒為難喻夏。
陸燃聲音有些低啞:“看來小班長也會撒謊啊?”
陸燃一眨不眨地盯著喻夏。
他的眼睛漆黑,眼裡帶了一點戲謔。
喻夏蹙著眉想了想,她明明記得,昨天下午,自己留了張紙條給陸燃。
難道他沒有看到嗎?
喻夏訥訥地說:“陸燃,你應該看到我的紙條了。”
“沒有啊。”陸燃吊兒郎當地靠在椅背上,扯了下嘴角。
喻夏沒想到,陸燃根本就沒看到那張紙條。
她頓了頓,下意識往地上看去。
教室早就被值日的同學掃過了,地麵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找不到。
喻夏眨了眨眼:“不會是掉地上了吧?”
她的表情有點急了,低下頭尋找的樣子,看上去就像一隻慌亂的小奶貓。
陸燃嗤地樂了,他突然笑了一聲。
他語氣緩慢,拉長聲線:“小貓——”
“你就這麼不禁逗啊?”
陸燃從上衣的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他的手指夾著紙條,放在了桌上。
上麵是喻夏清秀的字跡。
紙條齊整乾淨,看上去沒怎麼動過。
喻夏微微一惱,白嫩的手指剛按住紙條的一角。
下一秒,手底的感覺一輕。
陸燃動作很快,隨即抽走了桌上的紙條。他摸到了喻夏的指尖,感覺她的手有些冰冷。
陸燃垂眼看著她的黑發,低低問了句:“給我的還想拿回去?”
喻夏就這麼看著他把紙條收回了口袋裡。
她抬眼看向陸燃,心裡有些無奈。
這個人,還真是霸道又幼稚。
喻夏不吭聲,她乾脆眼不見為淨,轉過身去,不準備再搭理陸燃。
這時,宣傳委員走了過來。
宣傳委員趴在喻夏身邊,冊子放在桌上:“班長,學校指定了黑板報的主題。”
那本冊子上是板報的圖案等。
過陣子有領導來學校檢查,所以每班的下期板報都要以國慶節為主題。
喻夏馬上收回了心神,和宣傳委員討論了起來。
陸燃也不轉頭,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喻夏和班委討論。
過程中,喻夏不自覺地伸手撩了一下垂在臉側的碎發,彆在耳後,露出精致小巧的耳垂。
而喻夏的手背剛好正對著陸燃。
手背上掛完針留下的淤青,也格外顯眼。尤其是喻夏的皮膚白,青紫色的痕跡,讓人心頭發緊。
下一秒,陸燃的笑意突然收了。
他的唇角直直地抿著,黑亮的眼睛暗了下來。
連站在桌旁的宣傳委員都察覺到了。
宣傳委員一抬眼,就看到陸燃不耐的神情,很快拿上冊子走了。
雖然喻夏的病已經好了不少,但是剛才講了這麼久的話,她的喉嚨有些發癢。
喻夏捂著嘴,輕聲咳嗽了兩下。
這時候,陸燃注意到喻夏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啞。
不一會,喻夏座位上又來了一個同學。
這個同學是來問喻夏題目的。但她還沒開口,就突然毫無預兆地撞上陸燃的眼睛。
陸燃皺著眉,神情明顯不悅。
同學下意識閉上嘴。
喻夏覺得奇怪,看著同學:“你怎麼了?”
同學擺了擺手:“不用了,我現在已經明白了……”
說完,同學拿著作業本就走了。
喻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著同學走遠了。
喻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和臉頰,感覺還是有一點發熱。
她低頭看了看手表,還有些時間,準備稍微眯一會。
喻夏趴在桌上,腦袋有些昏沉,沒想到不一會就睡熟了,看上去很累的樣子。
她肩膀瘦削,趴在那裡,也是小小的一團。
陸燃看喻夏睡了,他沒挪位子,即便下課,他還是坐在座位上。
後門的幾個男生推推嚷嚷,聲音很吵,傳到這邊來。
喻夏無意識地移了移身子,換了個姿勢。
陸燃眯了眯眼睛,轉頭看向門口的那幫男生,眼神淩厲,冷冷地說了一句。
“安靜點。”
陸燃一開口,門後的聲音就瞬間收了。
那些男生連邁著步子,也斂著聲音,靜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陸燃見他們老實了,然後轉過了身子,繼續盯著喻夏的旁邊。
隔著一條過道,孟子誠、董嘉和他們湊在一起低聲議論。
“你有沒有覺得燃哥今天很奇怪?”董嘉和壓低聲音講話。
孟子誠嗬嗬笑了兩聲:“豈止是今天啊,最近這段時間他都不太對勁。”
戴池也趴在兩人中間說:“而且燃哥在教室裡待的時間越來越長。”
“昨天他明明贏了球,還黑著一張臉。”
“……”
儘管孟子誠他們放輕了聲音,但是依舊發出了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