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沒準備等到喻夏的回答。
等他再次準備開口的時候,喻夏卻突然出聲回答。
她的聲音很輕,落在陸燃的耳畔。
幾乎都要散進空氣裡。
“是啊。”
陸燃微微愣住,半晌後,他的嘴角悄無聲息地浮起笑意。
……
離開KTV,孟子誠和董嘉和先去叫車,林之言和陳璿也跟了過去。
喻夏動作慢,慢吞吞地走在後麵。
她忽然想到,水杯剛才拿出來了,不知道有沒有放回到書包裡。
喻夏停下步子,打開書包低頭看去。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線。
“七七。”
散漫的聲音近在耳側,呼吸緩緩包圍著她。
喻夏一怔,扭頭看向一旁的人。
不知道何時,陸燃走到了喻夏的身邊。此時,他身子往前傾了傾,垂眼打量著喻夏。
喻夏看向陸燃。
陸燃彎了彎唇:“七七,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喻夏愣住,認真想了想:“沒有啊。”
陸燃抬了抬下巴:“你的圍巾呢”
喻夏低頭,這才發現她忘記圍圍巾了,外麵很冷,這樣會感冒的。
喻夏拿出圍巾,正準備圍上去。
這時,陸燃伸手,拿起了圍巾,圍巾從喻夏手中抽離。
陸燃懶散地笑了。
“我幫你啊。”
陸燃垂著頭,漆黑的眸子望著喻夏。
他彎下腰,拿著圍巾,抬起手把圍巾圍了上去。
陸燃溫熱的手指,似是不經意地輕輕擦過喻夏的脖頸。
喻夏耳根莫名一熱。
她垂著眼,有些不敢看陸燃。
陸燃輕笑一聲,眸色深了幾分。
他把圍巾繞了幾圈,白色的圍巾一點點覆在喻夏的脖頸。
陸燃動作緩慢,細致又溫柔。
對待他喜歡的人,他總會這樣認真而耐心。
喻夏看著陸燃的動作,抿了抿唇。
她從未想到,像陸燃這樣囂張張揚的人,有一天也會這樣溫柔待人。
喻夏怔怔地想著,有些出神。
陸燃瞥了喻夏一眼,挑了挑眉。
陸燃壞笑一聲:“七七,你想什麼呢?”
喻夏這才回過神來,聲音弱弱的:“沒什麼。”
陸燃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低啞的聲線落下:“不會是在想我吧?”
喻夏一驚,急忙否認:“當然不是。”
喻夏垂下眼,烏黑的眸底帶著心虛。
陸燃看見喻夏的反應,唇邊微翹。
喻夏就像一隻炸了毛的小貓,驚慌失措的樣子,特彆可愛。
陸燃不再逗喻夏,繼續給她圍圍巾。
圍巾圍好了,陸燃低頭,仔細地看了一會。
然後,他又抬手,握著圍巾的一角,輕輕往上拉了一下。
確保喻夏出門不會受涼,陸燃這才放下了手。
圍巾覆蓋了喻夏的下巴。白色的圍巾,烏黑的頭發,越發顯得喻夏皮膚雪白。
陸燃緊緊盯著,眼底情緒意味不明。
喻夏的聲線輕輕的:“謝謝。”
陸燃俯下身,凝視著喻夏。
兩人距離頓時拉近。
陸燃的鼻尖對著喻夏的鼻尖,他歪頭笑著:“謝什麼?”
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淺淺地縈繞在一起。
喻夏臉上覆上了熱意,心跳驀地快了幾分。
她彆開眼,落下一句:“我們快點走吧,他們還在外麵等著。”
說完這句話,喻夏轉過身,快步離開了。
陸燃笑了,然後他邁著步子,往門口走去。
兩人到了門口,孟子誠嚷嚷著:“燃哥,就你們倆了,快上車啊。”
他們上了車,車子發動,往飯店駛去。
他們到了飯店,包廂已經訂好了,一行人走進了房間。
大家都很自覺地把陸燃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最後自然是喻夏坐在陸燃旁邊。
陸燃看了喻夏一眼,唇邊懶散地彎起。
吃飯的時候,董嘉和與孟子誠他們插科打諢,飯桌上氣氛極其熱烈。
飯快吃完了,蛋糕送了上來。
董嘉和開口:“燃哥,許個願吧。”
蛋糕上麵插著蠟燭,蠟燭被點燃。
戴池關了燈,房間頓時陷入黑暗中。
寂靜的黑暗中,有著明亮細小的光。
大家都沒有開口。
這時,陸燃伸出手,他的手包裹著喻夏的手,柔軟的觸感縈在陸燃的掌心。喻夏一怔,卻沒放開,任憑陸燃握著。
陸燃嘴角翹著,手不自覺微微收緊。
溫熱覆蓋著冰涼,兩人十指相扣。
這一刻,時間這樣寂靜,又那樣漫長。
那些情愫,那些心動,悄無聲息地蔓延。
仿佛都在慢慢放大,直至抵達喻夏和陸燃的心口。
黑暗中,那是獨屬於兩人的秘密。
燈光亮起,在前一秒,陸燃鬆開了手。
喻夏垂著眼,耳根微微泛紅。
大家自然沒有察覺到陸燃和喻夏的動作,孟子誠好奇地問:“燃哥,剛才你許了什麼願望啊?”
“說給我們聽聽唄。”戴池起哄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陸燃。
喻夏也有些好奇,視線看向陸燃。
寂靜的房間裡,陸燃開了口。
他偏了偏頭,目光望著喻夏。
漆黑的眸子好似深沉的夜,望不見底。
“我希望,有些事情永遠不會變。”
一字一句,緩緩響起。
極低的聲線落下,響在安靜的房間裡,清晰極了。
輕輕淡淡的一句話,語氣極為鄭重,聲音也極為篤定。
陸燃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其他人並不明白,但是喻夏卻懂了。
這是陸燃的願望,也是他的承諾。
他這個人啊,隻要和彆人做了約定,就會一直遵守下去。
來來去去的時光裡,世界變化萬千。
但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東西,永遠都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