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遙設置了防盜, 跳著看的小天使請等24小時,盜文號圓潤滾出~ 陸雨清卻對著他緩緩搖頭。
玄冥心中一緊,不知道陸雨清為什麼做出拒絕姿態,不過之前路上他心中天人交戰良久,才下定決心提前提示自己這位朋友, 自然不會因陸雨清的搖頭而閉口不言。
隻是不等他說話, 陸雨清卻打斷道:“我來說, 你隻說是與不是, 這樣你就不算背離家族了吧。”
陸雨清的嗓音淡淡的,一貫冷淡的聲線沒有任何波動, 玄冥卻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他轉眼間就意識到陸雨清搖頭並不是不想聽, 而是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
經過之前的入學考試, 玄冥對陸雨清的推理能力已經心悅誠服, 他點頭, 對陸雨清道:“你說吧。”
陸雨清半側著身從自己桌上拿起一本書, 厚重的書籍純黑色的封麵將他翻書的手指襯得白皙而靈動, 他很快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一頁, 看著書上的內容道:“在見到你的當天我就找到了這本介紹修真界各大家族的書,對包括鬼目族在內的各家族都有了一定了解。”
玄冥再度點頭,陸雨清有條不紊的動作莫名地平和了他焦躁不安的心情,他做了幾個深呼吸, 沒像往日一樣插科打諢, 而是靜靜地看著陸雨清, 等待對方繼續說下去。
陸雨清半眯起眼睛,直接給出自己推斷的結果:“按照你們一族現在的情況,你現在應該被要求拉攏我吧?如果拉攏不成就讓我消失?”
玄冥張大了嘴巴驚訝得說不出話,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你怎麼知道?”他做了許久心理準備才決定告知陸雨清這一消息,好讓對方早做準備,沒想到陸雨清卻早就知道一切!
陸雨清一如既往地詳細解釋道:“通過看書我了解到修真界的領導者共有四大家族:玉言、天道、鬼目、裴家,之後我又去找了彆的資料,卻發現玉言閣與天道軒早已經隱世不出,如今修真界勢力最大的就是裴家與鬼目族,以及新興的幾個家族。”
玄冥點頭認可道:“是這樣。”隻是這些內容在修真界堪稱人儘皆知,他仍然不知道陸雨清怎麼能得出之前的結論。
陸雨清繼續道:“感謝修真界竟然有專屬的報社,報社還有自己的公眾號,我抽出一天時間查找了報社公眾號近幾年的所有頭條消息,最後被一條報道吸引了注意力:三年前李家提出想要重選四大家族。”
玄冥還沒合上的嘴巴再度張大了些:“等等,你一天看完了三年的報道?”
陸雨清抬眼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驚訝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以人類的速度這顯然不可能,而且我怎麼可能在千篇一律的新聞上耗費那麼多精力?隻看報道的標題與摘要,並不會耗費多少時間。”
玄冥這才合上自己瀕臨脫臼的下巴,呢喃道:“原來如此,不過即使你說你真的能一天看三年份的報紙,我也一定會相信。”與陸雨清相處一周後,玄冥覺得自己相信陸雨清能做到任何事。
陸雨清淡淡一笑,道:“我也是個人,以及,恭喜你心情恢複,可以與我開玩笑了。”
玄冥這才察覺自己心中的焦慮幾乎完全淡去,站在陸雨清麵前他似乎能泰然麵對任何事情,他一時也不知道是陸雨清過於平靜的態度還是超乎常人的聰慧影響了他,卻也跟著笑笑。
陸雨清看著玄冥微笑時露出的幾顆小虎牙,放心了些,繼續道:“我仔細了那條新聞,看到李家提出玉言天道兩族長期隱世,應該另選兩個家族替代這兩族的空位,並給出了三個備選家族:顧鵬之教授的顧家、唐隨教授的唐家與李放和李教授所在的李家。”
“更吸引我注意的是鬼目一族同意李家的提議,並進一步提出鬼目族與裴家也不應該霸占現有的地位,不如所有家族一起公平競爭,重新選出新的四大家族,並確定新的四家族之首。”
玄冥回想起三年前那件事,應道:“當初鬼目族與李家達成了合作……”
陸雨清卻豎起一指壓在嘴唇上,示意玄冥噤聲,他提醒道:“我來說,你隻需要回答對與錯就好了,這樣即使是在你們家族內部,你也不會背上背叛之名成為眾矢之的。”
玄冥醒悟閉嘴,看著陸雨清。
陸雨清放下手指,道:“之前四大家族之首是裴家,所以很明顯能看出李家與鬼目族達成聯盟,一同向裴家施壓提出提案,如果真的能重選四大家族,李家就有當選的可能,鬼目族則可能力壓裴家成為新的四家族之首。”
“但是最終因為裴顧唐三家一致表示反對,提案並沒有通過,由此可知唐顧兩家應該偏向於裴家,或者至少,處於中立態度,不想多生波折。”
玄冥狠狠點頭,幾個家族這些破事常常成為修真界內人士茶餘飯後的談資,但很少有人能像陸雨清一樣看得通透。
陸雨清卻微微蹙眉道:“隻是鬼目族與李家的野心不會因此消失,文鬥不成就會武鬥,所以我很清楚幾大家族遲早還會有爭鋒。而如今我成為新生第一名,自然會被幾大家族注意到。”
玄冥耷拉著眉毛,聲音有些發苦:“既然你都知道,你怎麼還不避其鋒芒,站在風口浪尖上並不是什麼好事。”
陸雨清承認道:“確實不是好事,幾大家族必然都想拉攏一個沒有背景卻有潛力的新生,而一旦我選擇其中一家,另外幾家就都會暗中作梗,儘力毀了我的前途。”
玄冥想到長老會對自己的要求,整張俊臉皺成一團,他語氣悶悶道:“你既然都想得這麼清楚,怎麼就是不知道藏拙,如果在考試上稍稍放水,絕對沒有這麼多煩心事。”
陸雨清搖頭,嚴肅道:“我的原則就是尊重考試,而且對於現在的情況,我也並不是沒有破解之策。”
聽到這話,玄冥的眼睛突然亮起來,他關切道:“可破解?準備選擇哪一家可以破解?”
他此時所處的建築讓人無比眼熟——他竟然在墜落幾分鐘後,重新回到了考場之中。
考場仍是他一躍而下時的模樣,屋頂儘數坍塌地麵完全陷落,隻有四麵孤獨的牆壁環繞在四周,陸雨清向回廊看去,之前躲藏在回廊上的考生們早就不見蹤影,無疑已經被淘汰。
陸雨清緩緩下降,終於降落到原本的地麵的高度時,他揮手展開符咒包,再度抽出浮空符咒低喝了聲:“去!”
金光流轉,符咒在陸雨清腳下展開,形成麵積不大的一方透明地麵,陸雨清負手而立,穩穩地站在符咒地麵之上。
此時的太白塔內,幾乎所有老師的目光都被陸雨清吸引,他們無不希望學生們能順利通過考試,而陸雨清是最接近通過這一輪的,看到陸雨清終於穩住身形,會議室內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有人舒了口氣笑道:“這關過了!這個學生厲害啊!”
裴遠麵上同其他教授一般,露出符合副校長身份的淡淡微笑,像是在表示對這個新生的欣賞,但他的右手卻隱蔽地握了握拳,以抒發心中的激動。
自考試開始時他就對陸雨清格外關注,現在愈發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不錯,心情也隨這個認知而更加愉悅。他輕咳一聲,終於收斂了情緒,將前傾的身體重新站直,又鬆開握起的右手,負手站立,恢複了太白副校長一貫的翩翩氣度。
“彆的考生也出來了!”有老師再度開口,裴遠卻已經沒什麼興趣,神色冷靜地觀察著其他考生。
在穩住自己的身形後,陸雨清抬頭向上看去,玄冥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半空中,慢慢落下,玄冥顯然情緒激動,不等落到陸雨清身邊就大聲道:“小陸你也太厲害了吧!這種變態的過關方式你竟然也能想到。”
陸雨清眉眼平靜,低聲道:“你先過來。”
玄冥這才恍然回神,意識到還沒到懈怠的時候,他一個瞬移法訣移動到陸雨清的浮空符咒上,穩穩地站到了陸雨清身旁。
陸雨清道:“先看看還有幾個人。”
陸續又落下三個人,二百餘人參與的考試此時正剩下最後五人,而其中幾個顯然是在看到陸雨清一躍而下後才決定跟著賭一把,對過關方法並沒有線索,此時依舊麵色發白。
確定了對手的情況後,陸雨清回頭,對玄冥道:“想知道我怎麼想出線索的?”
玄冥點點頭又搖搖頭:“是想知道,但在知道這個前我還有個問題。”玄冥深吸一口氣,神色十分嚴肅地問道,“小陸啊,你都這麼智勇雙全了,怎麼在你們的高考裡才隻是探花啊。”
頓了頓,玄冥的語氣近乎悲痛:“而且還隻是個省探花,那狀元會是個什麼妖孽啊,你千萬彆告訴我普通人中像你這麼厲害的還有幾百個,要真是那樣修真界還玩什麼啊!”
陸雨清罕見地卡殼了片刻,才開口道:“你放心,大多數省狀元在邏輯思維上還是遠不如我的,至於我為什麼隻是個探花……”陸雨清的語氣帶上些許難以察覺的尷尬,“作文跑題了解一下?”
陸雨清的高考成績十分亮眼,並非僅因為他高居全省三甲的分數,也因為他數理化生英都幾乎滿分,唯獨語文一門獨領風騷,再努努力就能掉成兩位數。
有人驚奇,語文這麼低他竟然都能成為省探花。
有人惋惜,若不是語文太低,他的成績說不定足以打破紀錄。
唯有陸雨清保持淡定,因為他很清楚高中幾年間他的作文從沒得到過拿得出手的成績,感情過於冷靜又欠缺表達能力向來是他的一大軟肋。
玄冥聯想到自己與陸雨清的相處,很快也明白了問題所在,他撓撓頭道:“這樣啊,可以理解。”
陸雨清麵無表情。
知道陸雨清隻是普通人中的特例後玄冥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他恢複了一貫的活潑道:“小陸你給我講講,這一輪的線索是什麼?”
陸雨清言簡意賅道:“很簡單,就是墜落。”
玄冥茫然重複:“哈?墜落?”
陸雨清解釋道:“這一輪開始後,考場內的全部地麵儘數陷落,隻剩下幾條回廊還可以落腳,但是第二三兩輪的經驗告訴我們,上一輪的安全區不會持續到下一輪,而回廊上下歸根究底都是同樣的地方,因此安全區顯然不在回廊。”
玄冥恍悟:“所以在這一輪安全區根本就不存在!”
“也可以說,這一輪重新回到,整個考場都可以重新成為安全區,隻要你經過墜落。墜落是第三輪的淘汰方式,也是考官給出的提示。”
玄冥揉著頭發抱怨道:“考官心,海底針啊!我終於懂了,其實考場是一個循環空間,前幾輪考核中考官沒有開啟循環,因此墜入深淵的人就直接淘汰,直到這一輪循環終於開啟,深淵之下的出口連接到考場上方的空中,所以我們從深淵離開後會從上麵掉下來。”
陸雨清點頭道:“沒錯。還有一個好消息,剛才在墜落過程中,我想到了第五輪考核的線索。”
玄冥瞬間雙眼亮晶晶地盯著陸雨清道:“小陸,不對,大腿!第五輪怎麼過?”
陸雨清卻突然神色了然地詢問玄冥道:“你剛拜訪過各位老師,應該對他們很熟悉吧。”
玄冥因突然轉折的話題一愣,又因陸雨清的話一驚,驚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拜訪過老師們?”
陸雨清從容道:“之前幾天你一直早出晚歸,而以你活潑的性格一定不會獨自出行,必定與他人在一起,但你又說在這個學校裡我是你唯一的朋友,這說明你並沒有和同齡人相處,在學校裡,排除同齡人就隻剩下老師了。而且你竟然知道我是省高考探花,學校裡隻有顧教授清楚我的情況,所以我很容易就能猜到你在拜訪顧教授時打聽了我的消息。”
玄冥目瞪口呆地撓撓頭,顯然想不到從自己隨口說的幾句話中陸雨清能推斷出這麼多,他承認道:“沒錯,我是去拜訪了各位教授,不過為什麼問這個?”
陸雨清答道:“因為根據你對老師們的了解,我能得出關於第五輪的詳細線索。”
玄冥問道:“那我挨個向你敘述一遍?”
陸雨清卻搖頭:“我隻想知道一位老師的情況。”他微微停頓,以罕見的緩慢語速道,“負責教導空……”
話未說完,陸雨清卻戛然而止,他目光銳利地直視兩位站在一處的考生,神色冰冷。
他刻意不設置屏蔽符咒就同玄冥談及下一輪的線索,又故意放慢語氣,就是想看看之前暗中窺視他的人此時是否依然在場,而就在方才,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被兩道森然視線注視的感覺。
這一次他很快就找到了視線的主人,看著那兩個站在一起麵色晦暗不明的人,陸雨清緩緩道:“是你們。”
昆哥卻顯然比陸雨清知道的更多,他小聲嘀咕了句:“果然。”然後抬高音調興致勃勃地對顧鵬之道:“小鵬看這邊,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