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遙設置了防盜, 跳著看的小天使請等24小時,盜文號圓潤滾出~ 狹窄的小巷裡,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被幾個花臂青年摁在牆上,領頭的青年一把扯住他的頭發,惡聲惡氣道:“把錢都拿出來!”
迫於疼痛,中年人不得不揚起頭,他的臉頰與牆壁摩擦得生疼, 老城的牆根是無數人的公共廁所,尿液的腥膻味道縈繞鼻間,使怒意瞬間升騰, 他卻長呼一口氣壓製著,佯裝苦笑道:“我沒錢啊。”
下一秒他的胃部就遭受重擊,老城區的混混們在學會知識之前先學會了暴力,如果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就用暴力改變答案, 這是很多本地青年生存的準則。
中年人蜷著身子痛苦地咳了幾聲,血腥味翻湧, 他卻全然不顧,目光穿過人群的間隙向巷口看去。
“指望有人能救你啊?”青年怪笑著, 中年男人穿著一身一塵不染的高定西服, 此時領口卻被他蠻橫地攥出了褶皺,掌控著精英階級讓他產生了極大的快感, 他提著男人的衣領迫使對方站直, 又揮出了一拳。
男人閉上眼睛, 目光徹底冷了下來。
監督會與學校的教導處都要求他不可輕易對普通人使用法力,但他一身行頭儘是法術變換而成,交給眼前的混混更容易暴露,看來使用法訣再消除混混的記憶是唯一的脫身方式。
男人手指輕動,淡紫色的電流於他指尖流轉,常人難以覺察的法力波動已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卻在幾米外猛然被截住,男人內息一窒,有些駭然這片破敗城區竟然被法力不遜於他的人布下了結界。
強行衝破結界必然有損修為,男人正覺得進退兩難,卻突然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道:“住手。”
那聲音的音色極年輕,卻絲毫沒有少年人應具有的朝氣活力,亦全無懲惡揚善見義勇為的氣勢,反而平平淡淡,像晦暗的天色一般,讓人聽後生出些許乏味鬱鬱。
男人收了法訣向巷口看去,身穿淡藍色襯衣的少年人站在陰影之中,存在感薄弱,若非對方主動開口喝止混混們的動作,他甚至不知道對方從何時起就站在了那裡。
細看之下,男人發現少年身形清瘦挺拔,卻始終垂著頭,額前過長的劉海連眼睛都遮住,讓人看不清樣貌與神態。
少年身形消瘦又是孤身一人,顯得毫無威脅,花臂青年愣怔片刻後就張狂大笑,兩條短粗的眉毛飛揚而起:“哈哈,今天哥們兒運氣好,又來了個送死的,小弟弟,你也不看看你這小身板,個死宅還想著見義勇為呢?。”
伴隨著領頭人的嘲笑,混混們也跟著叫嚷發笑,仿佛荒野上的一群鬣狗在為食物的降臨而狂歡,儘顯凶猛獸性。
幾個人開始向少年的方向逼近,他們的步伐不緊不慢,似乎在享受捕捉獵物的快感。男人心中隱隱焦慮,他看出少年亦是個普通人,不覺得對方能以一己之力救人,看來他還是不得不強行衝破結界。
男人重新捏出法訣,少年卻淡然地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垂著頭麵無表情道:“我之前已經報警了,最近的警察局就在八百米外,近期的局勢你們都清楚,剛才嘲笑我時耗費了那麼長時間,現在你們還有兩分鐘用來滾遠點。”
少年人的聲音一如之前,即使在說滾遠點這樣的話時,依舊平靜得近乎乏味,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都興致缺缺般,語調懶散,又帶著微妙的遊離感。
混混們卻被這過分平靜的話驚到,陡然停下了腳步,兩相對峙不足半分鐘後,警笛聲終於隱約傳到了這個角落,混混們交換了一個倉皇的眼神,齊齊扭頭對領頭人慘叫道:“老大!”
“撤!”首領顯然遠比眾人果決,當機立斷地下令。
下一瞬,混混們以遠比進攻時更敏捷的速度逃竄,男人呆滯地看著眾人飛速跑遠,直到領頭的混混臨走時不甘地又給了他一記重拳後,他才陡然想起,一如他受監督會與學校製約,混混們也有懼怕的機構。
看著混混們倉皇逃竄的滑稽一幕,少年人卻隻索然無味地一笑,他甚至沒有同中年人說一個字,便自顧自轉身離去。
“等等!”中年人連忙叫住少年,修真界講究有恩必報,方才這少年救了他,他必須要做出報答。
他飛快地整理衣冠大步趕上前,叫住少年道:“謝謝你相救,我是顧鵬之。”他從公文包中拿出一張名片,繼續道,“是裴氏集團總公司的人事主管,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助,可以找我。”
額前碎發遮蔽之下,少年的神情第一次變化,他微微挑起眉峰以示詫異。
裴氏集團是全國聞名的企業,其經營範圍囊括房地產、物流、網絡金融等諸多領域,在經濟界堪稱叱吒風雲的巨頭,即使是嵐泉市這樣的三線小城,都有等比縮小後的裴氏購物中心,沒想到他偶然的見義勇為,竟然救了一個小城居民不敢想象的商界大佬。
少年抬手接過名片,驚訝之情轉瞬即逝,他平靜回道:“我是陸雨清,給你個建議,不要在貧民區穿出一副很有錢的樣子,如果不是老城最近正在嚴加整改,附近又有警車巡邏,我不會佯裝報警來幫你。”
顧鵬之訝異,眼前少年的話無比直白的告訴他,對方隻有在確定安全後才會來救他,這雖是人之常情,卻少有人像少年這般,坦誠得出人意料。
顧鵬之鮮少遇到如此直率的人,一時間生出些許興趣,他細細打量陸雨清,才看清對方身上乾乾淨淨的淡藍襯衣竟然是件洗得發白的校服,少年出現在老城區顯然不是巧合,而是生活拮據,本就住在這裡。
想到少年人種種言行,顧鵬之生出些許好感道:“如需幫助一定聯係我,我有預感我們還會再見。”
陸雨清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等到顧鵬之遠去後,他終於舉起了手中顧鵬之的名片。
方才他挑眉,隻有三分是在驚訝顧鵬之的身份,剩餘七分卻是在思索,什麼技術能無形中瞬間將字跡打印在空白名片上。
他看的很清楚,方才顧鵬之伸手去取名片時,那張小紙片上,分明是一片空白。
陸雨清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手收回來,玄冥顯然情緒過於激動,把他的手握得生疼,然後他很平靜地看著玄冥問道:“那怎麼稱呼你?”
玄冥瞬間眉開眼笑,一雙色澤偏黑的眼眸笑意閃爍,他咧著嘴,笑容燦爛到露出幾顆小虎牙,他很誠懇地看著陸雨清道:“叫我跳跳吧!”
陸雨清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十分跳脫,他在心中權衡了一下跳跳這個幼稚的名字與玄冥這個中二名字孰優孰劣,然後艱難地做出抉擇:“你好……跳跳。”
玄冥的笑容愈發燦爛,一口白牙像是能反射日光一般,幾乎稱得上耀眼,他對顧鵬之道:“教授你自己堅持那麼稱呼我就罷了,可不能影響小陸啊!”
陸雨清聽著玄冥那個自來熟的稱呼,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抽,卻懶得做什麼辯解。
顧鵬之對玄冥點頭道:“放心。”他雖然自己生性刻板,總覺得對四大家族的族長應該使用敬語,但還沒有多管閒事到去乾涉彆人的稱呼方式。
玄冥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很活躍地詢問道:“顧教授你是在接引新生嗎?小陸就是你接引的新生吧?你今年怎麼去接引新生了?現在接引進行到哪一步了?你介不介意把我也一並接引了?”
陸雨清聽得隻覺得腦中嗡嗡作響,接引兩個字不停在耳邊回響,他怎麼也想不通眼前這個活潑到過分的青年怎麼能成為一個家族的族長,微蹙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
顧鵬之顯然也被玄冥的一串問題鎮住了,他隻見過玄冥幾次,那幾次經曆顯然不足以讓他適應對方的說話方式,一時僵住,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問題。
玄冥卻也沒有一定要聽他們回複的意向,他已經親親蜜蜜地站在陸雨清身邊,滿眼真誠地看著顧鵬之道:“雖然我來過幾次了,但對學校還是不怎麼熟悉,教授你幫我帶個路吧。”
顧鵬之依舊沒回神,陸雨清站出來主持大局道:“走吧。”
顧鵬之揉著額頭繼續向新生接待處走去,玄冥笑嗬嗬地跟上,陸雨清落後半步,剛好看到玄冥的背影,他仔細地端詳了對方的衣袍片刻。
他終於找到了玄冥身上與“鬼目”相關的東西,早在剛看到玄冥時,他就注意到對方的外袍十分奇怪,左側純黑右側純白,兩種顏色間有一條明顯的分界線,而在左右兩袖上各有一個反色陰陽魚紋。此時看到玄冥的背影,他才發現對方這身衣服的玄機遠不止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