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瑤,你、你這是……”
明晃晃的小袋子就在眼前,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陳年藥味,蕭長寧幾欲昏厥,扶額道:“真是……難以形容本宮此刻的心情。”
“臣女知道這計謀是下作了些,可你我勢力皆非沈玹對手,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可以要挾他的呢?”越瑤一把拉住蕭長寧的手,寬慰道,“彆墨跡了殿下,此處人多眼雜,你速速拿著這東西藏好,不到萬不得已時莫要拿出來!”
“你的手!你的手摸過他的……”
蕭長寧神情複雜地望著越瑤剛摸過袋子的手,低聲道,“我不要,你快將這玩意兒送回去!若是讓沈玹發現這東西丟了,定會將你我查個底朝天的!”
“臣女早已偷梁換柱,路過禦膳房時拿了塊熏肉,趁那掌事太監不備放入竹筒中,短期內絕對不會被發現。殿下儘管放心,一切儘在臣掌握之中!”
蕭長寧心想:掌握你個頭!
正說著,越瑤遠遠地看見有人靠近,也不再多言,一把將裝有乾物的布袋塞到蕭長寧手中,低聲道:“有人來了,我要走了。當年司禮監的事我會替你查下去,沈玹的這物你好生拿著,記住,不到性命攸關的時刻不要拿出來!”
“等等,越……”
未等她把話說完,越瑤已翻身上馬,揚塵而去。
碧空如洗,寒風蕭瑟,蕭長寧用兩隻捏著布袋,無措地站在原地。
身後有腳步聲小跑著接近,蕭長寧也顧不得忌諱了,忙將裝有乾巴巴硬物的布袋藏入袖中,回身一看,正是宮婢冬穗和番子林歡。
冬穗略帶焦急道:“殿下,您怎麼跑這兒來了?”
蕭長寧乾咳一聲,勉強鎮定道:“難得天氣晴好,想一個人走走。”
冬穗是個很有眼力見的姑娘,見蕭長寧神色為難,便知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眼珠一轉,掩飾道,“您打小就分不清方向,奴婢和林公公正擔心您迷路了呢,還好找著了。”
麵對主仆二人一番胡言亂語,林歡也不知信了不曾,隻從懷中摸出一顆酥糖放入嘴中,含糊不清道:“餓了,回家吃飯。”
這少年太監一副呆呆的模樣,外表極具欺騙性,看起來天真無害,可蕭長寧見過他拔刀認真的模樣,絲毫不敢鬆懈,唯恐露出馬腳。
蕭長寧活了十八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將男人的胯-下之物堂而皇之地帶走……想到此,袖中之物宛如一顆火種,幾乎要將她渾身都灼燒起來。
簡直要命!
好不容易到了東廠大門,蕭長寧小心翼翼地搭著冬穗的手下了車,回身對林歡道:“本宮這就回房歇息了,林公公不必跟著,去複命罷。”
林歡嘎嘣嘎嘣嚼著酥糖,望了蕭長寧一眼,什麼也沒說,行了個禮便朝校場走去。
蕭長寧鬆了一口氣。
“殿下……”一旁的冬穗觀摩著蕭長寧的神色,實在忍不住了,問道,“越撫使到底對您做了什麼?從您和她見麵之後,便一直心神不寧的。”
蕭長寧緊張道:“本宮的臉色,這麼明顯麼?”
冬穗點點頭。
也不知林歡看出什麼沒有,蕭長寧歎道:“回去再說。”
蕭長寧的住處在內院,需從正門穿過前庭和中庭,沿著回廊走數十步,方到南閣。可出乎意料的是,走到中庭之時時,正巧碰見沈玹豢養的那隻大黑犬在芭蕉底下曬太陽。
蕭長寧悚然一驚,想要繞到走,那條狗卻聽到了動靜,兩隻尖尖豎起的耳朵動了動,隨即伸了個懶腰站起身,眯著幽綠的眼睛朝蕭長寧走來。
這黑犬的長相同它主人一般凶惡,嗅覺又出奇的靈敏,蕭長寧如臨大敵,忙拉住冬穗顫巍巍道:“冬穗,給本宮攔住它!”
冬穗亦顫巍巍回道:“殿、殿下,奴婢怎麼攔呀!”
“彆讓它靠近本宮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