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因為這場雨,鐵中雖然不能說愁雲慘淡,也有些低壓。
而霧都八中,則是要歡欣鼓舞了。
他們那兒,經常下雨啊!
她們,經常在雨中訓練啊!
一乾球員滿麵紅光,非常雀躍,還有人道:“吳欣欣,你簡直神了,我看你改名叫吳順心得了。”
“不行不行,她姓吳,真叫這個名,就該不順心了。”
“也是啊,那叫吳不順心,負負得正。”
“這是什麼見鬼的名字!”
一乾球員笑作一團,她們的教練高政從外麵過來,見到這個樣子,立刻臉一板:“乾什麼!”
他的球員並不是太怕他,雖然收了聲音,還是嬉皮笑臉,互相你看我一眼,我給你做個鬼臉。
高政皺著眉:“怎麼回事?”
沒有人說話。
“吳欣欣,你說。”
被叫做吳欣欣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女生,圓臉大眼,皮膚黝黑,這被教練點名,她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然後才慢吞吞的開口:“也、也沒什麼。”
高政把目光轉到了十號身上,他是剛才聽到又人叫吳欣欣的名字,才問她的,現在見問不出來,就看向了自己的隊長。
十號笑道:“真沒什麼教練,就是我們在討論吳欣欣這順心如意的功能呢。”
一聽說到這個,其他人又來勁兒了:“是啊,教練,你昨天不是給我們說鐵中不好踢嗎?還說他們有一個超級明星,把羊城國際、帝都四中都給乾翻了,我們就在想我們的優勢,這不就想到了吳欣欣。”
“吳欣欣能撲救準確,也是基於艱苦的訓練,長久的練習,你們不要總說什麼運氣。”
“不是啊,教練,是下雨啊。”
高政一怔。
他的球員就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遍。
霧都八中是強隊,能進全國大賽的就沒有弱隊,但他們這一路,從某個方麵來說,還真可以用輕鬆來形容。
首先,他們沒有遇上太強的對手,鐵中又是亞軍又是殿軍的,他們早先遇上的,就是去年八名開外的——這不是安排失誤,而是那幾個強隊,在遇到他們之前就翻車了;
再其次呢,他們的對手總會自己出點問題,比如他們上一場的對手是去年的第六名,也是常年強隊,結果他們的門將剛開場沒十分鐘就跟腱撕裂了。
門將這個位置大多數不起眼,不是那種對攻大戰,很多時候,甚至仿佛是不存在的,但有沒有,有的是誰,對球員的影響卻很大,主門將一出問題,球員就有些不在狀態,被他們抓住機會進了兩個球,也就鎖定了勝局。
事實上,上一場,八中都覺得自己要輸了。
這倒不是他們對自己沒信心,就是……去年他們就是和對方踢的時候輸的啊!
結果卻是,他們贏了?!
勝利來的太突然,八中一乾球員那是又懵又飄,這個時候高政就開始給她們敲警鐘,說鐵中的厲害,說鐵中是這次比賽最大的黑馬,他們一路走來的都是強隊,還遇到過紅岩這樣的隊伍,但他們都拿下了,這一番話說下來,八中的不飄了,然後,不免擔心。
鐵中一路剛過來的,一開始還有點擔心,覺得這是全國大賽,看誰都厲害,但一路打過來,現在是遇誰都不怵。
八中則是相反,他們因為一路沒有遇上什麼強隊,現在碰上個強隊就要覺得對方厲害,也是他們算傳統強隊,有底蘊在,否則就不隻是有些擔心了。
“他們有怎麼踢怎麼有的球星,咱們也有怎麼攔怎麼有的吳欣欣啊!”當時也是為了給自己打氣,就有人道,這話立刻引得一片附和,吳欣欣則慌忙擺手,“我也不是都能攔得住的。”
眾人大笑,還有人讓吳欣欣不要太有壓力,他們今年這成績已經很可以了。
這話一出,就惹來一陣抗議,雖然大家都覺得這成績是能接受了,但誰不想更進一步呢?
一堆人吵吵鬨鬨,吳欣欣當時就歎了口氣:“要是下雨就好了。”
“下雨?為什麼要下雨啊?”
“是啊,下雨多難受啊。”
雖然他們霧都經常有雨,但她們並不怎麼喜歡這種天氣,特彆是踢球的時候。
“我爸爸早先去汴東工作過,給我說過,那裡風沙大,雨很少。”
……
…………
“啊,吳欣欣,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吳欣欣!”
“看不出來啊看不出來!”
一堆人笑鬨著,吳欣欣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
然後,這雨還真就下了!
聽到是怎麼回事後,高政也有些無語了。他早先會拉上身體不那麼靈活的吳欣欣練足球,就是覺得這姑娘直覺很準,卻沒想到,能這麼……神奇!
不過這個時候當然不能鼓勵這個,所以他咳嗽了一聲:“所以,你們就覺得自己贏定了?”
氣氛立刻一變。
“是的,這種環境對咱們有利,但有利就一定贏嗎?而且,你們這種心態合適嗎?”
眾人終於收住了笑意,雖然有人心中還不是太服,卻是不敢再說什麼了。
“實話實說,我沒有想到咱們能踢到這裡,但是,既然已經到了,你們不想,到決賽去看看嗎?”
眾人的麵色完全不一樣了。
決賽!全國決賽!
那是,怎樣的風景?
這個時候兩個隊伍都暢想著決賽,但現實卻非常的骨乾。
汴東有一句俗話,雨不大,濕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