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球一進,整個鐵中的氣氛都不一樣了。
校領導臉上的笑意那是藏也藏不住,這要再贏了,就進決賽了,哪怕在決賽裡輸了,以後也能說,是全國亞軍!
而全國第三、第四呢……就差了那麼點感覺。
車一弦道:“倪教練好本事!”
倪教練微微一怔。
孫教練剛才介紹車一弦的時候是簡化的,隻說了他是車一桐的哥哥,這介紹彆人不清楚,倪教練卻是知道的。
她對於什麼身份啊地位啊沒太大感覺,也很少去打聽,可她年年帶著隊伍去參加省賽,很自然的就會知道一些事情,比如永城最大的股東姓車,再比如車家是國內屈指可數的冷凍食品大戶。
所以哪怕孫教練沒說,她也知道車一弦的大概身份,隻是她對這些向來不在意,也不喜歡交際,剛才也就是隨便點下頭,再沒想到車一弦會在這個時候讚揚她,不過人家畢竟是說好話,也不能放到那裡,而且她現在心情也好,所以當下點了下頭:“是隊員們努力。”
車一弦一笑:“剛才出場的時候,大家的精神狀態就不一樣了。”
倪教練看了他一眼,車一弦眼眸微彎,目光溫潤,年齡不大,卻自有一股氣勢。
倪教練笑意加深:“這一點,其實要感謝孫教練的。”
孫教練一怔,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倪教練就又道:“大家知道孫教練對我們的評語後,就都有把握了。”
饒是車一弦一向情緒內斂,此時也忍不住一下笑出了聲,車一桐是不想笑的,又覺得可樂,唯有孫教練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最後隻有當沒聽到了。
他是真覺得形勢對鐵中不利。
鐵中能走到今天,刨除掉每個球員都很努力,水平也都有,倪教練的指導也不錯之外,最依靠的,一是張盛的調控布局,這在外行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甚至有可能根本都發現不了她的作用,但就像那句話所說——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上兵伐謀,真正能打仗的,不用打仗。
當然,足球和戰爭還不一樣,但就是那麼個意思。
張盛不是直接射門最多的,但鐵中的大多數進攻,都是從她這裡發起的;大多數的防守,也都是從她這裡開展的。
如果張盛是高一……或者哪怕是高二的話,他都會想挖她的。
第二,那就是王一靜那不合常理的技巧了。那射門、那過人、那……誰知道以後還會出現什麼東西的技巧!
如果說全國大賽的平均水平是B,前八是A,鐵中大多數人的水平其實是B-,而張盛和王一靜則是S,就是她們兩個,把鐵中帶到了前四的位置!
可現在這場雨,則限製住了她們。
無論是張盛還是王一靜,都很難再發揮自己的能力。
當然,他要承認現在的鐵中和打省賽時已經不一樣,可大多數球員還是B,了不起了也就是B+,當然八中也不能說都是A,但她們有地利啊!
這一點隻看對球場的適應度就知道了。
他是經過科學的、專業的分析得出的結論,才不是什麼反向預言!
不管孫教練怎麼糾結,比賽還在繼續。
王一靜的這個進球射的鐵中精神一振,八中的倒也沒有怎麼沮喪,她們更多的是驚奇,原來,傳言是真的啊!
再之後,該怎麼踢,還怎麼踢。
倪教練暗自點了下頭,果然,能走到這裡的球隊,都不一般。
一般來說,追上來的球隊,會給前麵保持領先的隊伍壓力,那些什麼三分鐘奇跡、五分鐘翻盤的故事大多發生在這種情況下。
而八中,則絲毫沒有慌亂。
她不知道,此時八中的高教練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在外人看來,現在他的球員是榮辱不驚,很有大將之風,但他知道,這是這些學生們……就沒太緊張!
說不在乎成績,也不是,能贏她們還是想贏的,但並沒有一定要贏的想法。
她們不急,鐵中則有些急。
現在隻是平局,要想贏,起碼還要再進一球!
王一靜開始了比剛才更積極的跑動,她現在信心大增,隻覺得還能再踢進去個三五個,然後,她就摔倒了。
當時,她正在和八中的十七號爭位置。
雖然對贏球沒有絕對的執念,八中的也知道能不讓王一靜近前,就儘量不讓她近,兩廂推攘中王一靜就摔到了那兒,這就是一個正常的碰撞,兩人還都沒有拿球,裁判隻是看了一眼就沒有多留意。王一靜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過去王小公主擦破一點油皮,就能掉兩滴金豆豆,現在已經有點習慣了——不說比賽,就是平日訓練,也會不時的摔跤。
她碰到過彆人,彆人也碰到過她,隻要不是惡意的,就是伸個手,拉一把,然後拍拍土的事。
所以此時,她也就是從地上爬起來,習慣的在身上拍一下,隻是在跑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右腿有點彆扭。
也不是特彆的疼,就是不舒服,她低下頭,也看不出什麼,她甩了一下腿,還是不舒服,而就在這個時候,足球到了鐵中的門前。
早先王一靜和人爭位置的時候,球是要往八中這邊來的,可就這麼一會兒,球權就到了八中那邊,然後她們也是挑高球,直接把球踢到了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