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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跳的也太快了吧。”楊寧噗的一聲就笑了。
樊佳佳有些不好意思:“我本來也是想去考大貨車的,但我同靜姐關係好……啊,是我在工地上認識的一個姐姐,她看我不錯,就介紹我去做裝修,說同樣是辛苦,做裝修是要比扛水泥合適的,學會點技術更賺,我就去了,當時是想著一邊做裝修一邊考駕照的,但我又遇到了一個貴人。”
說到這裡,她也有些得意。
隻要是裝修過的人都知道,裝修是有各種坑的。
你以為你對師父好些,額外請吃飯請吸煙,師父會給你用心,但很多時候是師父看你更好說話,而更拿捏你。
樊佳佳剛入行的時候也被教導了這些,她聽了,但有些過不去自己心中那關。
所以能做好的都會儘量給人家做好,能讓人家避坑的,也會儘力去幫人家避坑。
這麼做一開始對她並沒有好處,還被同行排擠,直到她有一次給人裝修一間公寓。
那公寓就四十多個平方——實際麵積更少一些。
公寓的主人也是為了出租,總預算也不過一兩萬,她拿到的會更少,但她還是很用心的做了,對方要台下盆的時候,更告訴她那東西容易壞,還不好打掃,就是一開始看著好看,很快就不中用了。
說完她也沒有多想,那戶人家也沒有說什麼,直到給她結算尾款的時候,對方問她做不做監理。
她一開始覺得自己做不了,她知道監理,總覺得那是非常高大上的位置,對方卻告訴她,最重要的是真的用心,覺得她可以。
讓她監理的,是一套二百八十平方的大平層,報酬,是兩萬塊。
她不用每天都去,因為人家也不是每天都開工;
她不用乾活,因為她是監理。
她做的很用心,做完之後那戶人家非常滿意,又給她介紹了第二家,然後是第三家,最多的時候,她一個人監理了三個彆墅,兩個大平層。
“樊佳佳,你這是開了掛了!”
“臥槽,樊佳佳你太厲害了!”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你一言我一語,樊佳佳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
就這麼做了幾家監理後,她就有了創業資金,一開始也有些不敢下手,畢竟她監理做的好好的,隻要這麼做下去,起碼不會虧。不過有一天,她路過一個球場,看到一群小孩子在踢球,忽然就覺得要試試,她為什麼不試試呢?
就算敗了、輸了,大不了,也就是從頭再來!
“牛啊!”
“佳佳你厲害大發了!”
聽她說到這裡,大家又是一頓誇獎,樊佳佳一邊不好意思,一邊歎氣:“都有代價的。”
說著,她掀開自己的頭發:“已經有白頭發了。”
眾人有些沉默,她們現在還不到三十,真的對白頭發比較陌生,不過立刻就有人道:“有白頭發就白頭發,現在不流行什麼奶奶灰嗎?”
“對對!這麼能乾,有點白頭發算什麼啊。”
“對婚姻也徹底失望了。我裝的那些房子,有好幾個,都是給什麼小三、小四小五買的……”
她說著,又歎了一口氣,楊寧道:“這個問題,對我們來說太高端了!”
眾人一起大笑。
一直到十點多,倪教練說要散,這才散了,樊佳佳同張盛把倪教練送回去。
倪教練的家就在西郊,離這家酒店很近,她們步行著就過去了,到了單元門口,倪教練又拍了拍樊佳佳的肩:“以後過節回不來,也給我打個電話。”
“嗯!”樊佳佳用力的上了樓。
兩人看著她上去,這才轉過身,出了小區,樊佳佳拿出一包煙,看了眼張盛,後者搖搖頭,樊佳佳自己抽了一根放到嘴裡:“不好意思隊長……我現在有點煙癮了。”
“……嗯。”
她長長的吸了一口,一口下去了半根,吐出一個煙圈,道:“我一開始不抽的,可那些師父都抽,我本來就是女的,不是太好融進去,再不抽,更難。”
“嗯,你注意身體就好。”
樊佳佳笑了笑:“注意,我一定會注意的,我告訴你隊長,我現在什麼保健品都吃,就怕自己死了,要不我好不容易掙的這些錢不都白瞎了嗎?”
張盛不知道說什麼了,樊佳佳也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隊長,你知道我現在經常想什麼嗎?”
“什麼?”
“我現在,家也有了……或者不能說是家,反正我有房子了,買在妖都,我不敢在汴東買。我一開始掙到錢就給家裡說,給家裡寄,後來家裡就總找我要錢,這個媽也要,那個媽也要。這邊的弟弟妹妹要,那邊的姐姐外甥要……我這次回來都沒敢開車,他們問就說這兩年不掙錢了,所以我這房子,真不敢買在汴東,我倒不怕他們住我的房子,我就是怕……他們想生吞了我……”說到這裡,她打了個寒噤。
她過去一直覺得自己有很多親人,雖然她不是她現在這個媽親生的,但她也沒有受到過什麼區彆對待,而且她們到底有血緣關係。
這個家庭是不能給她任何幫助,但她的兄弟姐妹也都一樣。
但從她有了錢就不一樣了,所有人都誇她,讚揚她,然後,有任何事情都要找她。
上學找她、生病找她,甚至換家具都要找她!
換家具啊,是什麼急事嗎?
他們過去連個正經的房子都沒有,不也住了這些年嗎?為什麼現在就要買大沙發、大彩電?
被拒絕了對方還莫名其妙,還覺得她不對?還反問她為什麼不給?問她掙錢是乾什麼的?然後全家人都在指責她。
她連公司地址都不敢告訴家裡人……不,她都沒有告訴家裡人自己成立了公司。
張盛摸了摸她的後背,樊佳佳看向她:“隊長,我現在就想……咱們要是能重來一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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