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昨天看到老爺子,是一種老人家覺得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無奈。
那今天的老爺子,就是偏心偏到大西洋了還不自知。
這兩天的接觸下來,鐘綾知道季雲洲是一個內斂的性子。
如果今天是他在這裡,恐怕隻會掉頭就走。
這口氣隻能強忍自己咽下。
但是鐘綾不同,她自從遭遇了高中三年的黑暗時光後,她就知道了有仇必報,還必須當場報!
大宅裡麵的裝修,現代化的新中式,不論是家具還是瓷器擺件。
處處透露著兩個字。
很貴。
屋裡坐了好些人,他已經見過了其中三個。
他老爺子,紅毛,還有一個表妹丁思瑜。
剩下的人,一個精神奕奕的奶奶,眼神卻不善;一個中年男人,滿臉油膩;一個中年女人,看著精明萬分。
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坐在獨坐在沙發角落盤著腿打遊戲,對大廳發生的事情充耳不聞。
鐘綾能判斷出來,這個奶奶就是後奶奶。
這個男人是小叔。
這個女人,和紅毛有六分的相像,應該是小嬸兒。
至於那打遊戲的小孩兒,應該是紅毛的弟弟,季雲濤。
鐘綾忽視腳步碎掉的杯子,抬腿進了屋。
她掃了一眼眾人,心裡默念著,彆把老爺子氣死。
下一秒就接到了大佬的手機短信,“收斂些,彆把老爺子氣死了。”
宋明麗算是少數沒有被季雲洲趕出公司的人。
她深知這個侄子的手段,也深知如果不在老爺子活著的時候把他扳倒,將來她兒子能分到的家產寥寥可數。
宋明麗立刻跑到老爺子身邊給他順氣兒,“爸,您彆氣,剛剛周醫生是怎麼說的,您就忘了?”
“雲洲生氣,也是因為渲兒把事情辦砸了。”
老爺子生氣的把拐杖往地上一杵,“昨天我才說了兄友弟恭,晚上他就把弟弟打進了醫院。”
“這是把我老頭子的話當耳旁風嗎?!”
鐘綾施施然在一側的沙發凳坐下,看著這一大家子的大戲。
現在這些人是一家人,隻有大佬一個人是外人。
有時候也不是電視劇演得誇張,真實生活更離譜,畢竟藝術來源於生活。
陳秀茵不喜歡季雲洲,就如同不喜歡他父親一樣。
一樣三棍子敲不出一個屁來。
一樣眼神冰冷可怕。
一樣手段殘忍無情。
那一場車禍為什麼沒有把這一家三口全帶走,現在獨留這麼一個小禍害,比他父親更像一條毒蛇。
陳秀茵哼了一聲,“渲兒傷得這麼重,他還是當大哥的,虧他下得去手。”
季雲渲適時地捂著肚子哼哼了兩聲。
鐘綾瞥了一眼坐在他對麵的紅毛,“人不在這兒嗎,這麼快就出院了,果然還是小夥子身體好,恢複快。”
老爺子被撫平的火氣一下又竄了上來,“不坐在這兒,難道你想看他躺在醫院才舒坦。”
宋明麗,“都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說話沒有分寸,爸您還是要顧惜自己的身體才對,小輩們的事兒你就彆管了。”
老爺子粗氣直踹,“我怎麼能不管!這小子從小親情淡漠,我還不管著,我們這一家子都要被他趕出去了!”
鐘綾皺起眉頭,大佬是冷漠了一點兒,但是絕對不淡漠。
雖然她和大佬接觸的時間還不長,但是他能感覺出大佬絕不像是表麵上那麼冷淡的一個人。
現在大約知道了原因。
原生家庭的冷漠。
從她進門起,迎接他的是一個茶杯。
然後是無端的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