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陶真做的,裴家也沒什麼調料,就放了點鹽燉,陶真又熗了點蔥花,做了一鍋手擀麵。
裴夫人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擀麵杖的神奇,看到陶真做的麵,連連誇讚,搞的陶真都不好意思了,畢竟這麵再簡單不過,尋常人都會做的。
裴湛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家門口,在門口的大樹邊站了一會兒,他後背的傷口又裂開了,右手的食指還被石頭砸掉了半個指甲,很疼。
他從前最是怕疼了,可是如今,疼著疼著倒也習慣了,甚至某個時刻,裴湛覺的疼點也挺好的。身體疼了,心裡就會好受一點。
采石礦的活非常繁重,裴湛這輩子沒吃過這樣的苦,他常常覺得,會不會哪天他就堅持不下去死了。
也許,死了也挺好的,倒是解脫了。
可他不敢死,他死了,他娘和弟弟要怎麼辦呢。
裴湛看著緊閉的大門,裡麵隱約有光透出來。
他卻一點不想回家,他不敢看他娘故作堅強的笑臉,也不敢看小弟那雙眼睛……
“你不回家,站在這乾什麼?”門突然被打開,陶真從裡麵走出來。
黑暗中,裴湛站在樹下,月光正好,陶真似乎看到了他臉上的疲憊和悲傷,不過那情緒轉瞬即逝,瞬間變的冷漠又凶狠。
陶真心想,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吧。
裴湛當然不會向陶真解釋,自己為什麼不回家,而是站在大門口吹冷風,他甚至都沒看陶真一眼,就繞過她進了屋子。
簡單的洗漱之後,裴湛便去了廚房,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很淡的香味。
裴恒似乎等的久了,正眼巴巴的盯著裴湛看,大眼睛的裡的急切藏都藏不住。
裴湛在他頭上揉了一把,笑道“這麼想你二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