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對方一時愣神,徐陽一揮八卦刀,又撲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名武者。 那名武者手提一雙鴛鴦跨虎籃,正是八卦刀的克星,短暫的恐懼過後,轉驚為怒,一招左右逢源,兩柄跨虎籃交叉而出,果然鎖住了八卦刀。 武者又驚又喜,沒想到居然如此輕易就得手。 然而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徐陽又棄刀。 第三次棄刀了,對方居然還沒有任何防備,你不死,誰死? 一招破玉拳中的粉石碎玉,右拳直搗跨虎籃武者的頭顱,武者情急間想用兵刃阻擋,卻忘記了,他用跨虎籃鎖住了八卦刀,八卦刀同時也鎖住了跨虎籃。 阻擋已是來不及了,武者急退,卻退不得。 徐陽左手已從側翼劃至,一招“傍花拂柳”,武者身形頓時一滯,徐陽右拳已命中。 轟的一聲,破玉拳正中對方頭顱。 破玉拳是華山秘傳絕技,練到深處,可有劈山裂石之威。 即使是因為沒有華山派混元功的內力輔助,徐陽隻能修煉到第一層,但也不是一個普通武者的血肉之軀能阻擋得住的。 跨虎籃武者,倒下。 第三名追擊者,死! 武者一死,雙手頓時失去力量,跨虎籃下落。 足尖一點,八卦刀騰起,徐陽左手一把擎住,轉身又向另兩名武者撲去。 僅剩的兩名武者情知不妙,紛紛采取守勢,妄圖阻擋徐陽哪怕一招半式。 然而驚恐交織之下,二人使出的招式也較往常略有些變形。 司徒琅此時也顧不得自身是否中毒了,一招“鶴翔九天”,雪亮的槍尖直撲徐陽後心而來。 徐陽此時猶如殺神下凡,渾然不顧身後司徒琅的烈焰槍。 若是不殺死麵前二人,今日就隻有死路一條。 投機取巧並非每次都能奏效的。 死中求生才是應對目前局勢的唯一方法。 乘著烈焰槍將至未至之時,自己還有機會。 心神合一,招式越發純粹,刀勢越發激昂。 左手八卦刀揮出的同時,右手石灰粉也灑出。 兩名武者一心隻顧著防禦八卦刀的精妙招式,卻絲毫不曾想到,對麵這個猶如殺神般的高手……卻全無半點高手風範。 石灰粉…… 這是神馬東西? 若是還來得及說一句話,他們隻想說:“真是看不透你啊。” 然後,被石灰粉迷住眼睛的二人,胡亂揮舞著手中的兵刃,隨即脖項一涼,雙雙丟失了性命。 這也可以?! 在徐陽背後強襲而來的司徒琅,一時居然也呆住了。 被徐陽的無恥給驚呆了…… 司徒琅發現,今天他被驚呆的次數,比他這輩子經曆過的都多…… 好歹是二流高手啊,為什麼會使出江湖中,連小蟊賊都最看不起的石灰粉…… 小流氓打架嗎? 要是對比自己武功高的人用出來也就罷了。 對這兩個明顯武功不如他的三流高手用? 要點碧臉好不好? ……………… 對於徐陽來說,臉,重要嗎? 比性命更重要嗎? 殺光五名追擊者之後,徐陽緩緩轉過身來,望著一丈之外的司徒琅。 這是個安全的距離,對方不可能立刻就殺過來。 也是個不安全的距離,雙方如果同時發動,一招內就會交上手。 司徒琅素來平靜的內心,起伏不停。 素來穩定的雙手,微微有些發抖。 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害怕。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他隻知道,對麵那個閻基,若是有可能回頭,自己這一輩子再也不想與他為敵。 太不要臉了,也太可怕了。 就在自己驚惶失措的短短幾個呼吸間,他居然就秒殺了五個三流高手。 五個啊,自己對付起來起碼也得費點勁,而他,從頭到尾居然隻用了一包石灰粉就做到了………… 如今的自己,是不是還是他的對手呢? 還有,先前他受的傷,居然已經眼見的不流血了。 這是什麼鬼? 當一個人擁有著自己無法理解的地方,那他就一定有超越自己的能力。 這是主上一直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此時卻莫名地被想起。 同時想起的,還有主上對此人的判斷,和對自己四人的關照。 “此人,智計無雙,處事果斷,行事機警,實是吾多年未遇的好敵手,加之武功強弱未能準確判斷,但是最樂觀的估計,他的武功也在你們之上,若是遇到此人,萬不可用強,能探得此人行蹤,便是大功一件,萬萬不可動手……” 似乎還有一些其它關照,自己已經記不清了。 是多年來的順風順水,讓自己和兄弟們太過輕敵了嗎? 如此可怕的對手,自己居然還想擒殺他? 對方居然有如此可怕的手段,為何還會被自己所傷? 難道……就是為了引出所有的追擊者嗎? 此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短短幾個呼吸間,司徒琅的腦子不停地轉動,前因後果聯係起來,一分析,司徒琅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對方應對自己,不過就是貓戲老鼠一般。 徐陽拚命抑製著跳動到幾乎要躍出胸口的心跳,左手擎刀,右手在身後擺了一個隨意的姿勢,實則是用身體擋住不停顫動的手。 他不敢讓司徒琅看出自己半分的弱點。 剛剛兔起鶻落,幾下殺招,瞬間清除了五名三流高手,看似輕鬆寫意,實則對自己的身體要求極高,幾乎可以說透支了全部的極限。 若是沒有敵手在場,徐陽都想直接躺在這皚皚雪地裡,美美地睡上一覺,哪怕是可能被凍死,也無法阻擋他疲累的身軀。 然而,現在非但不能倒下,相反,還必須裝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不然,稍一鬆氣,被司徒琅看出破綻,隻怕今天便不能善了了。 徐陽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笑眯眯地對著司徒琅說道:“司徒先生,剛才在下隻是逗笑,尊駕並沒有中什麼毒,隻是在下的一個玩笑而已,切莫生氣,切莫生氣,哈哈……” 他越是這樣說,司徒琅越是驚疑不定,他本就是謹慎至極的人,對自己性命看得比什麼都珍貴,要他信閻基這樣的家夥,還不如讓他信太陽從西邊升起更容易些。 然而此時他也不能撕破臉,畢竟,剛才自己中的那個毒水,很可能是無色無味的至毒之物,就跟那鐵菱上的毒一樣,從未在江湖中出現過,也沒人見到過,然則卻能要人性命。 真是可怕的人,可怕的毒。 人比這毒更可怕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