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常規勢力之外的龐大力量,即便徐陽想忽略,也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不能為我所用,最低限度,也不可為他人所用。
另外聖姑的身世,也很容易就能引出她的父親,魔教當年的教主任我行的下落。
若是沒有足夠份量的引薦之人,即便是徐陽冒險救出了任我行,結果也是福禍難料的。
徐陽一行人,一路逛過來,隨手購買些零嘴小食,倒也輕鬆快活。
他們都是習武之人,雪後的寒氣自然無法侵襲他們的身體,反而感覺比之往常,氣息更為暢快,雪後的景色也極為彆致。
綠竹巷,就連門口的綠竹都被冰雪覆蓋,變成了雪竹巷。
雖然並沒有問過當地人,但這裡必定就是綠竹巷,徐陽可以肯定。
因為他在巷口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垂垂老矣的年邁老者,但他身上卻隱隱透著一股氣息。
強者的氣息。
若是放在以前,徐陽是斷然分辨不清這股氣息的。
但時移世易,如今的徐陽武功見識早就超越常人,可說是登上了武學一道的山峰之巔,於其下的所有人,都有一種壓製性的威壓感。
綠竹翁雖然平時掩飾得很好,但在徐陽麵前,卻有一種無處藏身的感覺,不自覺地便生出了警惕之心。
這種感覺,似乎很久都不曾有過了。
綠竹翁有些唏噓,又有些感慨。
徐陽能察覺到,綠竹翁並沒有什麼敵對的情緒,而且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強者氣息,昨夜徐陽也曾感受過。
那六名高手中,必然有綠竹翁此人。
徐陽微笑著拱了拱手,向綠竹翁施了一禮。
他本來沒有必要做這些,武學上當然是達者為先的,不過看在綠竹翁一大把年紀的份上,必要的敬老也是要的。
“這位老人家,晚輩有禮了!”
綠竹翁笑了。
“你是個好孩子,不知道老頭子能幫你什麼?編框還是做個籃子?”
他是篾匠,一個不錯的篾匠。
他喜好音律,素來以琴、蕭聞名。
他還曾是日月魔教的高手,手上不知沾染過多少正道人士的鮮血。
三種完全迥異的身份,神奇地集中在他一人的身手,而並無半點違和。
對於這種人,欺騙是無用的。
必要時,他寧可自儘,也不會透露出半點有用的消息。
還好徐陽並不需要他提供這些。
他隻想,過這一關而已。
徐陽坦然道:“今日特來拜訪,您身後的那位。”
綠竹翁眉毛一挑,笑道:“老朽不明白這位公子到底在說些什麼?”
稱呼上,已經開始略有些生疏了。
徐陽並不生氣,如果連一點警惕性都沒有,聖姑又怎會安心寄住在他的家中?
“今日晚輩隻是四處遊玩,偶爾見到您老人家精神矍鑠,想來必定有養生之道。家師年邁,弟子自然想要替他老人家求些延年益壽的方法。又聽聞老人家的姑姑還在人世,想來更懂得養生,特來請教。”
綠竹翁聽罷哈哈大笑,略帶些鄙視的口吻道:“看來公子也隻是道聽途說之輩,罷了罷了,不見也罷。”
說罷,竟欲轉身要走。
徐陽一步跨前,在綠竹翁耳邊輕語道:“聖姑可好?我有一語奉上,隻欲天下任我前行。”
這句原本狗屁不通的話,卻讓綠竹翁神色巨變。
此刻他的內心激蕩,遠比他表現出來的驚訝感更為劇烈。
因為這句話,分明表現了對方是明確知道自己那位“姑姑”的身份,甚至隱隱透出知曉前教主任我行的下落。
若這一切都是真的,以對方的身份,一旦有敵意,自然可以輕易安排高手前來圍攻,何必擺出一副禮敬求見的架勢?
最起碼,這小子不是敵人。
綠竹翁短短數念便盤算清楚了得失。
輕咳了數聲,剛剛轉了一半的身子強行扭了回來,綠竹翁的一張老臉上,難得露出了極為窘迫的神情。
“這位公子,說得也有些道理。不如讓老朽去問一下姑姑她老人家,再來回複如何?”
“那是自然,老人家年紀不小了,自然不方便輕易見人,晚輩可以體諒。”
徐陽拱手微笑道。
他相信,那位聖姑,是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