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徐陽看得出,這劍威勢雖足,但天門還是明顯留了手的。
一旦自己表現出任何擋不住的樣子,天門道人完全可以控製住闊劍的去勢,輕鬆收回這一劍。
這樣一來,剛剛天乙道人丟的麵子,一下子就能收回來大半了。
徐陽暗笑,這天門道人明明是一派之尊,心性卻和小孩子一般。
怪不得會被人算計。
也不知道泰山派上一任掌門人是怎麼選擇接班人的……
武功高有什麼用?智商情商都是負數。
彆說自己是好心來通報的,就算是個普通的華山弟子,想天門這般以大欺小,真的大丈夫?
傳出去,恐怕比天乙一劍未出就敗退,更丟臉吧?
然而容不得徐陽多想,天門的闊劍已經快要到眼前了。
徐陽並未拔劍,這天下能讓他拔劍的人,已經不多了。
腳踏天罡,他側身一避,那一劍便已經劈空,堪堪貼著他的身側劃過。
在外人看來,這招是險之又險,但徐陽和天門兩個當事人都明白,即便是這招再快,也一樣是無法命中的。
天門的麵色不由得通紅一片,他的經驗告訴他,不能再打下去了。
這個弱冠少年,實是他平生僅見的高手!
然而,他的怒火衝破了他的理智。
嶽不群派這個弟子過來,分明就是來打落他天門的麵子的。
若是不好好教訓他一下,豈不是默認了泰山派屈居於華山派之下?
早就有消息傳來,嵩山派密謀剿滅華山派,結果遭到伏擊,除了左冷禪隻身脫逃,剩餘的高手幾乎是全軍覆沒。
而華山派在招攬吸納了嵩山派的部分高手之後,反而從先前比較弱勢的位置,轉而搖身一變成了五嶽之首。
加上嶽不群挾著計滅嵩山派偷襲的謀斷,風頭一時無兩。
就連少林方丈都閉門不出,刻意躲避與其的會麵。
這次他看似隨隨便便的派來一個弟子,就能逼得泰山派高手連出劍都做不到,若是就連掌門人也在這個弟子麵前吃癟,那整個泰山派恐怕就真的隻能向華山派徹底低頭了。
隻是,天門道人剛剛那一劍,隻用了五、六分的氣力,而並非是他完全儘力的表現。
不如,拚了!
天門咬了咬牙,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手腕上一翻,本就劈空的寬劍,劍勢突變,一招五式,劍式蒼然有古意,重又卷向徐陽。
“五大夫劍?”一旁的曲非煙叫道。
她是識貨的。
泰山有鬆極古,相傳為秦時始皇帝避雨後所封之“五大夫鬆”,此鬆虯枝斜出,蒼翠相掩。
這門劍法便是泰山派百年前的某位名宿,暮觀古鬆領悟出來的劍法。
招數古樸,內藏奇變,每一劍都有五式,每一式又可化為五朵劍花,用於對敵可謂是所向睥睨。
隻是數十年前和魔教的一場大火並,不少五嶽劍派的高手紛紛隕落,包括那位泰山派名宿的親傳弟子在內,都死於那血腥的一日,整個中原武林為之黯然。
因此導致泰山派傳下來的劍法,隻能算是“五大夫劍”的殘招,非但威力大損,就連劍招也不齊整。
現在天門道人這一劍也是如此,雖也能維持一招五式的架子不變,但每一式最多也隻能撒出三朵劍花。
即便是完整版的“五大夫劍”重現,恐怕徐陽都不會放在眼裡,更何況這種殘招?
依然不曾拔劍,徐陽一指便點向天門道人的前胸。
手指比劍要短的多,他這一招發出,無疑是對自己有著極端的自信。
自信來自於實力,就連左冷禪、向問天這種級彆的高手,徐陽都能輕易擊敗,一個小小的天門道人,又算得了什麼?
若不是因為他的存在,對自己還有大用,誰會特意跑這一趟?
天門見徐陽不閃不避,反守為攻,心下反而一慌。
他隻是為了麵子著想,想要挽回一點聲勢,卻沒有半點加害對方的意思。
畢竟現在泰山派和華山派還同屬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本就是應當應分的。
即便以如今華山派的強勢,也無法對泰山派用強。
畢竟,還有少*當在側,還有日月魔教這個大對頭。
但若是自己下手傷了華山派的弟子,那嶽不群就有正當的理由來征伐泰山派了。
難道,對方就是抱著這種兩敗俱傷的想法,才特意惹怒天乙的?
越是這麼想,天門道人內心越是亂。
高手相爭,如何容得他心思繁雜?
徐陽的身子突然如怪蟒般一翻,堪堪躲過了那三朵劍花的襲擊,而並指一點,就轉而戳向了天門雙眼。
天門道人瞳孔驟縮,整個人都感覺到了顫栗。
他從未離死亡有過如此接近。
他也從未有過這種對於生命的渴望。
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