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峰峰頂,這裡離華山派聚居處足足有數百米的落差。
嶽不群便是在此處的一個山洞內閉關。
說是閉關,徐陽覺得遠離人群,才是嶽不群真正的目的。
畢竟練了“辟邪劍法”,某些特征便會不由自主地出現。
比如:胡須變得稀少,肌膚變得更加細膩光潔,嗓音轉為尖細,就連舉止也會逐漸顯得女性化。
說穿了,練到最後,嶽不群就會變成東方不敗一類的人物。
畢竟引刀自宮者,終究是難以克服一些弊端的。
同尋常的太監還不一樣,無論是辟邪劍譜》還是葵花寶典》,修習的人早晚要修煉其中的內功,而這內功,據說有“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妙處。
若是天天和人相處,這樣的人再是如何掩飾,也難免會露出破綻來。
尤其嶽不群和東方不敗還不同,他是有像寧中則這般的枕邊人的,夫妻兩人又如何能行人倫大道?
嶽不群與其說是閉關修煉,還不如說是躲避。
寧中則將徐陽帶到了此處,居然彆轉身子就下山了,眼見得是連一眼都不願意再看嶽不群。
徐陽目送師娘離去,山風裹得寧中則衣袂飄動,顯得格外淒清。
徐陽輕歎一口氣,這師娘什麼都好,就是命運多舛。
於山洞外站定,徐陽輕輕地喚道:“師尊,弟子林平之回來了,還請賜一見!”
聲音隨著微風,傳進了山洞內,良久未有回聲。
徐陽也不急,穩穩地站在原處,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又過了片刻,洞內幽幽傳來一聲歎息。
這聲音,似乎並不像徐陽印象中嶽不群的音調,陰柔了許多,調子也高了不少。
“平之,你回來了?”此時洞口光線一閃,嶽不群已經出了洞,站到了徐陽跟前,略帶尖銳的嗓音反而不引人注目了。
這速度,徐陽也是暗自心驚。
以他的眼力,居然根本看不清任何舉動。
“師尊在上,弟子有禮了。”徐陽一躬到地,態度十分虔誠。
不管嶽不群的目的是什麼,畢竟他曾經出手救過自己,還傳授了自己武功,於情於理,徐陽都把他看成了自己的師父。
當然,徐陽並不是那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封建做派,但起碼的尊重,他還是要給予嶽不群的。
似乎對徐陽的態度很滿意,嶽不群笑道:“抬起頭來,讓為師好好看看。”
徐陽依言抬頭,看到嶽不群的臉,他也是暗暗吃驚。
之前離派之時,嶽不群還隻是偶有些女氣,大部分時間始終還是能夠保持著赳赳男兒的本色。
但這半年多一過,徐陽從他身上再也察覺不到半點男子氣概了。
除了一襲儒服還是從前那般潔白素淨,整個人的氣質都完全變了。
“要不要變得那麼快啊?”徐陽心中暗道。
要知道即便是東方不敗,修煉葵花寶典》時,一開始也未曾有人發覺他的性彆轉換,他這才能造反成功,囚禁了任我行。
或者這就是辟邪劍譜》和葵花寶典》的區彆吧?又或者這是因人而異,嶽不群比起東方不敗,更有修煉這門功夫的天份?
“是不是很吃驚?”嶽不群不自覺地掩嘴微笑,隨即似乎察覺有些不妥,又正色道:“你這小子,是不是早就察覺了為師盜取了你家傳劍譜的事,這才借口逃婚,躲了出去?”
但凡任何事,說開了反而好。
徐陽便道:“當時師尊收留弟子,弟子便發過誓,此生絕不碰那劍譜一指,寧可獻於師尊。此話可不是說笑的,若是師尊想要劍譜,那便拿去好了。弟子絕不是因此而避婚的。”
“哦,這麼看來,你還真是心疼你大師哥,才躲了開去?”嶽不群不信,他不相信這小徒弟是如此簡單的人。
徐陽想了想,這時候還是實話實說的比較好:“當然這隻是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是弟子要去救一個人,一個對於弟子未來發展,很重要的人物。”
嶽不群倒是有些吃驚了:“為師如今武功大進,執掌五嶽劍派也隻是時間問題,你不娶我女兒,卻又去救誰?”
徐陽淡淡一笑道:“師尊,如今您覺得,您還適宜出麵掌控五嶽劍派嗎?”
“你!”嶽不群手指著徐陽,原本想要發怒的,但終究還是歎了口氣道:“你父臨終前,所說的話也未必沒有道理。這劍譜雖然厲害,卻剝奪了為師做男人的根本,為師確實是飲鴆止渴。你也看出來了?”
徐陽默然點頭道:“師尊,家父斷然沒有害弟子的理由,這話也不會有假,隻是師尊太過於急切了。如今你武功大進,心思卻還隻是簡簡單單的五嶽盟主便能滿足了嗎?”
看著嶽不群如今的樣子,徐陽也很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