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淡然一笑,他今夜說這麼多,不就是為了獲得衝虛道人,乃至於他身後的武當派的支持嗎?
雖然衝虛道長是武當掌教,但有時候很多事也不是率性而為的。
幸好他的徒弟中並沒有什麼大才,武功最好,見識最廣的也不過就是先前那位成高道長。
和魔教一樣,後繼無人是最大的隱憂。
有朝一日,任我行故去,衝虛道長仙去,那麼他們留下的隻是有名無實的一個門派,而不是具有競爭力的一派勢力。
可能衝虛道長也感受到了這一點,因此在還能活動的時候,便帶著成高出來遊曆。
可是他並不明白,長期生活在衝虛道長陰影後的成高,注定是無法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的。
因為,衝虛確實是替他擋住了很多的危機,同時卻也將陽光全部遮擋住了。
有時候,敵人的攻擊其實是一種兩麵性的東西,既是傷害,也是成長的催化劑。
若是沒有足夠份量的敵手,人如何能成長?
當然,這些話他並不想同衝虛道長明說。
還是那句話,交淺言深,並不是好事。
“衝虛道長的大仁大義,晚輩領會了,未來武當派若有什麼難處,晚輩必然全力相助。”
留下了一句承諾,徐陽並沒有交待具體的計劃,便施施然上山去了。
今夜已經耽擱地太久了,再不上山,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徐陽如今的身份雖然超然,但終究還是華山派的門徒,儘管隻是名義上的。
衝虛見徐陽緩步上山,心中也是頗為激蕩。
彆人或者不懂得徐陽最後一句承諾的重要性,衝虛道長卻是著實的感受到了。
他今年已經八十有二,在人生七十古來稀的如今年代,已經算是極為高壽了。
他並不奢望能夠如張真人般活上一百三十歲,滿打滿算能活過九十大壽,就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何況他身為武當掌教,這麼多年來儘心竭力為了武當的存續和壯大不斷消耗精力,早已疲憊不堪。
尤其是,接班人的問題,讓他極為頭痛。
眾多徒弟中,也隻有成高道人最有繼承武當掌門的能力,可惜不過是矮子裡拔高個,他並不是個完美的接班人選。
隻是時不我待,即便是如今天賜一個絕對適合的年輕人來拜入門下,短短數年時間也遠不夠培養他成才。
若是……若是當時林平之被餘滄海追殺的時候,是自己出手救了他而不是嶽不群,那……。
可惜,時機一閃而逝,彆說當時自己不在衡山城,即便是在,誰又能知道那個被青城派追殺得狼狽不堪的年輕人,居然會是一塊璞玉……
真的是可惜了。
一旁的莫大先生突然笑出了聲。
衝虛望了望他,雖然不解,但臉上卻沒有透露出分毫。
莫大搖著頭,輕歎道:“我剛剛在想,若是當初在衡山城,由老夫親自出手,救下這個年輕人。那老夫就算是現在就死了,衡山派也必定振興,百年內必定成為天下第一大門派。不過……”
衝虛不由得也笑了,原來天下不止自己一個人是如此想的。
“可惜啊。”兩人居然同時歎了口氣,異口同聲地說道。
兩人相視,然後大笑。
…………
回到玉女峰,徐陽並沒有休息,而是直接去找嶽不群商議。
這些天來,為了女兒大婚而破關的嶽不群,短時間內已經不適合再選擇閉關,所以並沒有選擇重新上峰頂。
同時對徐陽的擔心,也讓他決心重整旗鼓。
因此這幾天,他都是睡在原本自己的居室。
相反寧中則似乎是覺察到嶽不群的不妥,反而選擇了另一間單獨的臥室居住,夫妻兩人依舊是分居的局麵。
徐陽自然不方便去敲師娘的房門,於是便來到了嶽不群的房門前。
嶽不群對於徐陽大半夜前來,自然是頗為奇怪,好在他也當了多年的掌門,當然看得出徐陽是有大事才前來拜訪,便讓他進了門。
“師尊在上,弟子深夜到訪,實在是打擾了。”於禮節一道,徐陽從來都是不會犯錯的,這也是為何他突如其來的上位,反對的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的緣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