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哥你之後沒有派人下山去探查吧?”他借著問令狐衝。
令狐衝搖了搖頭:“沒有,師父和你都不在山上。師娘覺得,若是我獨自前往探查,唯恐不敵左冷禪。要是帶上桃穀六仙下去,那麼玉女峰的防禦便薄弱了,因此隻等你回山再商議。”
徐陽點了點頭,師娘寧中則這次的謹慎很重要。
否則的話,不管左冷禪和他背後的黑手,想要行使“圍魏救趙”或是“圍點打援”之策,那時候無論是玉女峰上留下來的人,還是令狐衝這支拍下去的人手,恐怕都不是敵人的對手。
經曆的多了,薑總還是老的辣。
不過……
“既然小弟我回來了,自然不會再讓他們得逞。”
徐陽淡然道。
事不宜遲:“大師哥,你速速去茶室,稟報師尊。小弟我先下山會會這些殘兵敗將。”
對於敵人,徐陽從不會客氣。
…………
華山腳下,青鬆林深處。
左冷禪靜靜地坐在一塊巨石之上,盤膝打坐,五心朝天修煉著寒冰真氣。
他不急,他在等著山上的人急。
自從嵩山派滿門都被嶽不群一人屠戮之後,整個嵩山派的傳承事實上已經是斷了。
他左冷禪並不是臥薪嘗膽的勾踐,那不現實。
嶽不群也不會是誌大才疏的夫差。
既然他能下一次殺手,那便絕不會再留活口。
左冷禪至今每次午夜夢回,都會被驚醒,滿頭大汗。
他始終無法忘記,那一夜的驚恐,那一夜的滿眼血腥!
以及那些死不瞑目的眼睛。
那是整整一派的門人啊,除了先前被殺或是被俘的那些門人和手下,嵩山派內起碼還有五、六個門人,身手都不次於十三太保。
但這些人,無一例外,在江湖上名聲不顯。
那是他留下來的種子,不管他左冷禪最終是死是活,是勝利還是失敗,隻要有這些人在,甚至隻要有一半人在,那麼嵩山派終究會生生不息,源遠流長。
但,那一夜,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這些被左冷禪當做是未來希望的種子,一個一個地倒在了嶽不群那鬼魅般的劍下。
那柄劍,如同一頭噬人的猛獸,將擋在他麵前的一切都吞沒。
左冷禪有些後悔那夜他被嚇破了膽子,拋棄了門人選擇了逃亡。
早知如此,還不如玉石俱焚,整個嵩山派就此斷絕,也不失為一個慘烈的結局。
起碼他可以同這些日夜為伴的門人們,一起去迎接死亡的降臨。
但他終究是逃了,他明白,他的武功、他的劍法,在那柄鬼魅的劍下,完全隻是個擺設,一文不值。
他的門人、他的弟子,用他們的生命和鮮血驗證了這一切。
而雖然蒙著臉,但那人的身材、語氣,根本就是嶽不群本人。
他從何而來如此令人恐怖的劍法?
比之當日擊敗自己的那個華山派白衣弟子,他的劍法顯得更為詭異,更為迅疾。
左冷禪日思夜想都沒能想明白這事。
若是這師徒二人同時有機緣修煉了一門神奇的劍法,但為何兩人使出來卻完全不同。
一個輕靈大氣,一個迅捷詭譎。
就如兩人的性格一般,毫無相似之處。
但這兩人的劍法,毫無疑問,都是絕頂的那種。
左冷禪一直自負劍法,雖稱不上當世無敵,但無論怎麼排,都能排進天下前十,甚至是前五之列。
然而他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厲害。
這兩路劍法一出,便襯托出他自己的劍法,就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