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點了點頭,或者這位高僧是擔心殺戮太過吧。
沒辦法,仇恨在他眼裡比什麼都大,即便是將來要下九幽地獄,也讓左某一力承擔吧。
“大師這次,打探來了什麼消息?令狐衝是否下山了?”左冷禪突然想起,今日一早玄通大師便已經出發,現在時值中午,不知道他打探到了什麼消息。
玄通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道:“山上並無什麼動靜,令狐衝也並未下山。左施主的計劃,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啊。”
先前方證大師下山時,左冷禪是故意露出身形,想要吸引令狐衝前來探查,想要一一擊破。
但沒想到,對方居然沒有上當,反而是帶齊了人手再前來。
當時那十幾名僧人還未到齊,左冷禪便放棄了一舉殲滅華山派弟子的打算。
誰知事後他們居然便不再下山來探查了,這讓左冷禪非常的懊惱。
早知如此,當時哪怕是付出一定的代價,也要下手。
不過這世上並沒有後悔藥,因此每日裡他隻能反複不斷地在四周顯露行蹤,期望玉女峰上再次犯錯。
今日玄通執意要一人前去打探消息,左冷禪當然也希望會有些好消息。
卻沒想到,得來的依舊隻有失望。
“再等三日!”左冷禪咬了咬牙道:“三日之後,再沒效果,我們便先退回去。”
“恐怕是退不了啊。”一襲白衣,徐陽重又出現在左冷禪的麵前,微笑道:“左盟主,好久不見?”
“退!”
左冷禪並沒有同徐陽攀交情的想法。
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退!
這個殺神什麼時候回華山了?
那十多名被安排在各處要道的少林僧人,居然一個都沒有察覺?
此時左冷禪身邊就隻有他和玄通大師,兩人聯手,或者能擋住徐陽。
但他絕不可能隻身前來啊。
必定還有後招,否則如何會這般心態平和,怡然自得,居然還同自己打招呼?
隻有跑!
但玄通大師卻完全沒有這個打算。
他是少林派派內百年難遇的天才,但他卻不是嵩山少林寺的人。
玄通出身於南少林,莆田少林寺。
此刻,他的眼神中有一種神秘的意味,難以形容。
對於一早便跑路的左冷禪,玄通很失望。
若是一個人連失敗都沒有勇氣麵對,那他便會一直失敗下去。
這是他的師父教給他的第一件事。
顯然左冷禪已經失去了作為高手的榮譽感。
那他就生不如死了。
玄通並非一直便是勝利者,他曾經不止一次地輸給給同門。
每一次失敗,都會讓他變得更為強大,因為他會從失敗中找到自己的缺點,找到敵人的優勢所在。
然後修正,學習,直到超越對方。
所以十年之後,他已經是南少林的第一高手。
他開始向北少林的諸位師叔師伯們發起了挑戰。
結果很慘痛,他一直在輸。
兩者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南少林偏安一隅,自然無法同身處中原的北少林比底蘊比實力。
但派內的比鬥,往往都是點到為止,他雖然敗了,卻很難做到破而後立。
當他發現僅憑這種無關痛癢的派內對決,已經完全無法提高自己的水平時,他毅然離寺而去。
在江湖上,他自然有另一個身份,那個身份如流星般一閃而過。
誰都知道,曾經有個錦衣金刀的短發少年,曾經在一年不到時間內擊敗過無數威名赫赫的高手。
關鍵是,他從未表明過自己的身份,而且隻求勝敗,並不殺戮。
非但是各路高手,就連五嶽劍派和魔教的高手,他都從未放過。
大家叫他“錦衣公子”,一時間他的威名傳遍了整個武林。
最後一次,他被人圍攻,重傷而逃,江湖上從此便沒有這個人的聲音。
誰都不知道,這名“錦衣公子”最後逃回了南少林,麵壁二十年後才破關而出。
臉上的傷疤不曾更改,但他整個人都變了。
變成了一個成天樂嗬嗬的胖和尚。
但這個胖和尚,再次登上嵩山少林寺的大門後,已經沒人能敵得過他了。
就連方證大師,也隻是勉強和他打了個平手,事後更是吐出數口鮮血。
方證大師隻說了一句話。
“或許,南少林的崛起,就要靠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