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任我行提起長劍,遙遙指住了他前胸,隻需他四肢微動,便立即便向前疾刺,隻有如此,才能保住性命。倘若讓他占了先機,這房中恐怕又將有一人殞命了。
東方不敗又道:“開始,我隻想著不甘屈居人下,要做些什麼千秋萬載,一統江湖的大事。因此各種處心積慮地謀你位,剪除你的羽翼。向兄弟,我這計謀,可瞞不過你半分。這日月神教之中,除了我同任教主之外,就算你是個人才了。”
向問天此時手握軟鞭,屏息凝氣,半點心思都不敢分,如何敢回答東方不敗的話?
見他如此警惕,東方不敗不由得輕歎了口氣,說道:“我初當上這勞什子的教主,那時可謂是意氣風發,動不動就說什麼文成武德,中興聖教,當真是不要臉的胡吹法螺。偏偏那些屬下也都喜歡溜須拍馬,隻有你向兄弟和童大哥你們幾個,硬氣的很,不肯附會。那時候我還挺不開心的,現在想想,真是個笑話。”
任我行道:“東方不敗,你到底想說些什麼?彆囉囉嗦嗦的。”
他原本就是位居上位的教主,當年東方不敗不過是他手下不入流的小角色,對上他自然沒有半分心理障礙。
東方不敗笑道:“多虧了任教主賜我神功,一直到修習《葵花寶典》之後,我才算是慢慢領悟到了人生之妙諦。之後,我勤修寶典內功,待到數年之後,終於讓我明白了所謂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奧義。”
任我行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就此變作不男不女的妖怪了。”
東方不敗聽任我行這麼說,這才開始生了怒氣,道:“任教主,你當年待我不薄是有的。但此刻彼此為敵,你若是言語上再行侮辱,莫怪我下手無情。”
任我行道:“若是我說話客氣點,你難道會手下留情?”
東方不敗聽了他這話,也覺得自己方才的言語好笑,便笑道:“也對,任教主教訓的是,既然如此,便不再敘舊,武功上比高低便是了。”
說罷,也不多言,手中拿著一根繡花針向任我行疾刺而來。
眾人這才看清,原來方才刺死葛根的,便是這小小的繡花枕。
當然,徐陽和嶽不群除外,他們早就知道這些了。
隻是任我行早就料到這一招,但見他衣袖微擺,手中長劍向東方不敗的前胸疾刺過去。
這一劍刺得快極,東方不敗若是不避開,當即便會利劍穿胸,那任他武功再高也是無用的了。
但便在此時,任我行隻覺手中長劍便向旁蕩開,緊接著左頰微微一痛,顯是受了傷。
原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東方不敗居然僅憑手中的繡花針,先點開了任我行的長劍,然後回針又刺了他一針,隻因為角度問題,雖隻能刺中任我行的臉頰,但也讓他受驚不已。
長劍沉重,繡花針份量極輕,兩者本不對等,但任我行數十年修為的內勁,居然攔不住東方不敗這一針。
很明顯,若是隻比試武功,這一場的勝負已分了。
不過這時候是殺伐果斷之時,並非僅僅是分個勝負。
任我行連著向前“刷刷刷”疾刺了四五劍,攔住東方不敗的進攻,接著大叫一聲,一旁的二十多名神教長老便有十數人圍攏了上去,急攻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左一撥,右一撥,上一撥,下一撥,將任我行刺來的幾劍儘數撥開。
此時眾人已經圍了上來,十幾柄各種武器齊向東方不敗刺來,他隨手向上一舉,擋住一柄大刀,大刀便砍不下去。
然而剩下的武器依然還是襲來,東方不敗大笑一聲,身形縹緲,居然從不可能的角度中,穿了出去。
相反是那些長老,此刻有兩人已經倒下,居然是東方不敗在閃避過程中,接連刺中了兩人身上要穴。
雖說並不致命,但如此神出鬼沒的身法,也讓眾人膽戰心驚不已。
嶽不群和向問天見情勢不對,一挺長劍,一揮軟鞭,同時上前夾擊。
同時任我行也不顧危險,衝了上去。
這種情況下,他若不出手,隻怕其他人更是不肯賣命。
這當世三大高手聯手迎戰東方不敗,其勢道如何淩厲,但東方不敗隻用兩根手指拈著一枚繡花針,在三人之間穿插不定,其疾如閃電,其退如雲霧,竟半分敗象都不露。
一旁的眾長老也是心急如焚,若是拿不下東方不敗,他們都得死。
上官雲觀陣良久,一挺單刀,便衝上助戰,以四敵一。
令狐衝見徐陽守住了門戶,便也舉劍而上,五人戰東方不敗一人。
良久,忽聽得上官雲大叫一聲,翻身跌了出來,單刀早就拋卻,雙手按住了左目,眼見得這隻眼睛已被東方不敗刺瞎。
令狐衝見任我行、嶽不群和向問天三人攻勢淩厲,東方不敗雖然擊退了上官雲,但終究耗費了不少氣力,已經緩不出手來攻擊自己,當下便四處遊走,同時展動長劍,儘往東方不敗身上各處刺去,根本不管是否要害與否。
但不知為何,東方不敗的身形飄忽不定,有若鬼魅,直似輕煙。令狐衝的長劍總是同他的身子相差尺寸,始終刺不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