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嶽不群是準備事後殺了徐陽同令狐衝滅口,但畢竟是還沒正式翻臉動手的,怎麼可能被對方拿來說事?
此時,顧不得元氣還未恢複,嶽不群已強行發難。
隻見一團青色的身影,極速而來,於不可能的角度一針刺出。
就如同東方不敗附體一般,其速令人驚恐不已。
徐陽不閃不避,一掌擊去,兩人便戰作了一團。
就算是不信徐陽所說的那些話,嶽不群此刻的表現,也已經證實了一切,令狐衝眼中一片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是收養他的恩師,即是師父,又是父親,還把最心愛的女兒嫁給了他。
但此刻他的所作所為,卻讓令狐衝無法忍受。
若是說一開始嶽不群偷襲殺掉任我行,令狐衝還能勉強解釋為,為了正道武林的存亡而忍辱負重,不惜名聲受汙的話。
那麼此刻他居然對小師弟下手,而且還使得是同方才那個陰陽人東方不敗一樣的武功,那就很難令人接受了。
那東方不敗可是魔教教主,師父居然同他用一樣的功夫,那是不是最終也會同他一樣走火入魔?最後變成一個陰陽不分的怪人?
令狐衝陷入了矛盾的心情,無法自拔。
他無法接受一直以來最為敬重的恩師變成這種怪物,但卻也無力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他始終無法與嶽不群劍刃相向,卻也看不得恩師殺害小師弟。
莫名的情緒在他心中逐漸發酵,而眼前的兩人,卻已生死相搏。
嶽不群被一招逼退,徐陽便急速拔出一柄短劍。
這是他從雪山飛狐世界裡帶出來的利刃,去除劍鞘後,可謂是切金斷玉,削鐵如泥。
但他並未選擇將短劍拔出。
本身這柄利劍的劍刃也是一種武器,對付嶽不群的詭異身法,就已足夠。
更鋒利的寶劍,也是沒用的。
反正徐陽也沒打算依靠劍法取勝。
對於這種速度型的敵人,他自有辦法。
先前沒用到的某件武器,恰好適合這種場合。
隻是,他需要等待一個時機,一個一擊必中的時機。
因為徐陽知道,他絕對沒有第二次機會。
嶽不群是不會給他片刻喘息的。
果然,他迅速靠近,驟然出招,然後又飛速閃開。
徐陽手中的短劍,開始劃著一個個圓圈。
那次離開少室山之後,他特意請教過衝虛道長,對方也很慷慨地指點過他幾日。
雖說並不能熟練到如衝虛一般老辣嫻熟地使用“太極劍法”,但若是僅僅用來防禦,便已挑不出毛病來了。
就連衝虛道長也對他能如此輕易地操縱這門新學的劍法,十分詫異。
徐陽既有“越女劍法”的劍意在,又學了“獨孤九劍”的劍勢,天下任何劍法都不再有難度。
不過,這是秘密,不得為旁人所知罷了。
先前他就是用這幾招臨時抱佛腳的劍法,生生耗死了大戰後內力不繼的東方不敗。
而此刻,他隻想為自己爭取一個機會。
一個能決定戰局的機會。
在令狐衝的眼裡,情況卻不是這樣。
他隻看到一襲青衣的嶽不群,不停地逼近小師弟。
而小師弟則無奈地一招一招揮舞著手中的短劍,企圖防守住身上的每一處漏洞。
嶽不群就像在調戲老鼠的貓兒一般,雷霆般的出擊,隻是為了試探老鼠還有沒有還手之力。
若是等到小師弟再無力反擊的那一刻,想來師父便會下毒手了吧?
而令狐衝的心情再複雜,也絕不能忍受小師弟就像這樣被恩師殺害。
不管是從人情上,還是小師弟這些日子來,替華山派做的那些事上,令狐衝都覺得自己欠對方很多。
便是拚了自己的這條命,也要阻止師父的所作所為。
這是令狐衝心中,此刻唯一的念頭。
至於自身的存亡,他反而並不在意。
有恩師,有小師弟,華山派的崛起隻是時間問題。
好想同小師妹一起,去一個人間天堂隱居避世啊。
但,今日他必須做出抉擇。
到底是幫恩師嶽不群,還是替小師弟擋下攻擊。
這不是二選一的問題,而是生與死的抉擇。
相信他很快就會做出決定。
但很明顯,嶽不群等不下去了。
他發現,每次自己發動進攻,手中的繡花針始終無法透過麵前那層薄薄的劍霧。
徐陽明顯內力不足,劍上劃出的圓圈,威力是每況愈下,數量也越來越少。
但嶽不群始終無法突破這薄薄的一層。
徐陽的防禦韌性十足,縱使堅持不了多久,也絕對不可小覷。
此時,嶽不群的內力也漸漸見底了。
他不像是東方不敗那般,本身的武功同內力就是獨步天下,《葵花寶典》上的武功,無非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他之前勉強能算得上正道武林的一流高手,實質上去除華山派掌門這個身份帶來的壓迫感,說嶽不群是個二流高手,也不會有問題。